說罷自言自語起來:“哀家覺得糖醃酸梅既然能生津止渴,泡水定然好味道,又省去了咀嚼這麼麻煩。可是,放多了就酸,放少了則寡淡無味。哀家已經加入了冰糖,可惜幫助不大。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呢?”
聽得徐婉真心頭好笑,世人都以為太後娘娘高高在上,定然威嚴無雙。卻都忘了,太後娘娘也是人,也有喜歡鑽研的物事,也有煩惱的時候。
酸梅茶,她在現代時倒是喝過幾次,那是一家私家會所特製的茶飲。喝起來酸甜適口,生津開胃,味道極好。特別適合夏季,在秋日配著膏蟹飲用,甚為解膩。隻是方子,她記不真切了,隻隱約記得一味主料。
想了想,徐婉真開口道:“太後娘娘,真兒倒是有個主意。既然是酸梅茶,想要提味光用冰糖恐怕不行。酸甜同源,味道還出不來。隻是不知道,我想的這個法子行不行得通?”
“你且說說看,行不通也沒有關係。哀家別的沒有,就是時間一大把,可以慢慢試個遍。”肖太後笑道。
不知為何,每次肖太後說她時間多得用不完時,徐婉真就替她悲哀。太後已經是世上最尊貴的女人,可誰知道背後的深宮寂寥滋味?
“真兒胡亂想的,不如加入少許烏梅酒,將醃製好的酸梅、冰糖一起煮了,或許味道會好?”
“對呀!”肖太後一拍大腿,“酒能提味,這是做菜時常用的法子。哀家怎麼就沒想到。快來人,去拿瓶烏梅酒來,哀家這就試試!”
琉璃脆生生應了,親自去拿烏梅酒。丁嬤嬤則指揮著小宮女們,端了一個冬天裏用來煮茶的白瓷爐子、茶壺上來。
待一切準備停當,肖太後興致勃勃,親自守著火,往茶壺中一樣一樣的添加主料。茶水沸騰之後,空氣中飄蕩著烏梅的酒香。
“會不會把酒放得太多了?”肖太後有些擔心。
“應是不會。酒煮了之後蒸騰得快,因而香味便要濃鬱些。”聞到這個香味,徐婉真心頭有數,應該是不會差到哪裏去。
接過琉璃遞過來隔熱的絨布,徐婉真親自托著茶壺,給肖太後斟了一杯,“等略略涼一些,太後娘娘不妨試試。”
薄胎白瓷茶盅隱約有些透明,盛放著朱紅色的酸梅茶,茶湯清亮香味誘人,肖太後笑道:“哀家真是一刻也等不得。真兒自己也倒一杯,好不好喝,你我二人也算是同甘共苦。”
徐婉真抿嘴一笑,“能和太後娘娘一道同甘共苦,這真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福分哩!”
“瞧這張小嘴。睡了這兩年醒來,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虧得哀家以往還覺得,你的性子太過沉悶了些!”肖太後打趣。
“娘娘可是冤枉臣婦了!初初見到太後時,真兒被太後威嚴所懾,哪裏還敢胡言亂語。如今娘娘待真兒就如同親孫女,自然就管不住自己的嘴,隻要娘娘不嫌棄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