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百姓見了,紛紛歡呼雀躍。不管這糧隊從何而來,他們總算有米可買了。
有膽子大的便湊上去打聽,問問這米價。車夫便很耐心的告訴他們,這是太子第二批賑災的糧食,在府衙登記造冊之後,就可以憑戶籍去領了。
人們開始還不敢相信,竟然有這樣的好事。反複確認之後,滿街的百姓頓時沸騰了,紛紛奔走相告。
“太子殿下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啊!”
“殿下的恩德,老夫沒齒難忘。”
“老天終於開眼了,我一家老小總算能活命了!”
“……”
太子倚在街邊酒樓二樓的欄杆上,看著這些呼喊著他名字的百姓,心滿意足。
汪妙言斟了一杯茶遞給他,“殿下,如今棣州百姓都把您當做活菩薩呢!等回了京,這邊的官員上了書,皇上一定會好好嘉獎於您。”
太子勾唇一笑:“這算得什麼。”
他想做的,不止是這一州之地的百姓高呼他的名字。而是在端門之上,聽全京城、全天下的百姓,對他三呼萬歲。
一刻鍾功夫,孫掌櫃上了樓,躬身施禮:“草民見過太子殿下。”
“你這趟差辦得不錯,就不再追究你們寧興商號糧食發黴的事情了。”太子心頭高興,將他們輕輕放過。隨即,話風陡然一轉:“但是,等回了京,讓你們商號管事的人,親自來找我領罪。”
孫掌櫃連聲應是。
他心中忐忑的緊,就算過了幾日,那夜在驛站的屠殺仍舊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
他想要對太子坦白說出,但見太子心情很好,又輕輕揭過了糧食發黴之事。再瞄了一眼太子身側笑意盈盈的汪妙言,他“咕咚”一聲吞了下口水,將即將說出口的話憋了回去。
反正陳校尉說了,這件事他們二人都不說,就隻有天知地知。
看了一眼杵在當地的孫掌櫃,太子淡淡問道:“孫掌櫃還有事嗎?”
“哦哦,沒有,草民聽殿下吩咐。”
“那就下去吧,將糧食發放的事情安排好。等這裏事了,本殿就動身去下一個地方。”
……
同時,謝縣令的案頭上,擺了一份公文卷宗。
上麵說,在禹西鄉官道邊的驛站,發生了一場大火,驛站內的人員無一幸免。萬幸的是,期間沒有官員在驛站居住。
禹西鄉屬盧陽縣所轄,而謝縣令正是盧陽縣的父母官。
他捏著這封卷宗,疑竇叢生。
那座驛站他經常路過,驛丞在那裏幹了二十餘年,經常會接一下商隊賺些小錢,頗有經驗。怎麼會不小心發生大火?而且還將整座驛站都燒成了白地,廚房起火的話,斷斷不會這樣厲害。
就算在夜裏,驛站裏也有好幾個人,很快就能撲滅。再說了,就算不能撲滅,也能跑出來,怎麼會活生生燒死在裏麵?
隻簡單想想,就有無數的疑點。這,絕不是一樁普通的失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