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著趁在禦前表演時,釋放白霧迷煙,趁亂刺殺。沒想到宮裏如此謹慎,表演鼓樂舞蹈時,帝後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不得不啟用另一套方案。
隻是沒想到她那麼沉不住氣,要去冒險擊殺肖太後。就算成功殺死肖太後又如何呢,對他的計劃,不會有任何幫助。
江塵在黑暗中,摩挲著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陷入了沉思。
他的布局沒錯,死士也很盡責,他相信無論是北衙禁軍,還是藏在暗處的影衛,都不會順藤摸瓜尋到他的蹤跡。
但是,這又有什麼用?!
慶隆帝還好端端的活著,隻這一點,就足以抵消他所有付出的努力。也讓他布下的後手,沒了用武之地。
就在剛才,他已經吩咐下去,讓所有的手下都蟄伏起來。接下來一年內,都不要有任何活動。
……
遠在千裏開外的棣州,一條由車隊組成的蜿蜒長龍,剛剛翻過了一座山頭,累得人仰馬翻。護送商隊的趟子手來回策馬喊話,“都打起精神來,還有半裏地,就到驛站了。到了地頭,大家可以盡情放鬆。”
“好嘞!”
聽到了這話,眾腳夫、馬夫也歇了一回,喝了水,紛紛從地上站起來,推著車繼續往前行。
押車的烏鏢頭騎在馬上,見眾人都起來了,才策馬到了前方,和郭掌櫃並馬而行。
“掌櫃的,你們這一趟,可是又賺了錢又得了名啊。”
郭掌櫃謙遜的笑笑:“我們秦氏商行離得不遠,本又剛剛收了夏糧上來,順勢而為罷了。”
“我可是聽說,棣州那裏全城都找不到半顆糧食了。等到了那裏,想賣多少還不是由得你們?”
“哪裏哪裏,太子殿下前不久剛剛到了。殿下是來賑災的,定然有糧車相隨。再說了,就算棣州沒糧,我們也不能昧著良心,胡亂抬價嘛。”郭掌櫃打了個哈哈。
烏鏢頭心道,這個老狐狸!我會信你?若不是這批糧食有得賺,還會雇了他們來護送?
若是放在平日,糧車又不是什麼金銀珠寶,有誰會打主意。現在嘛,不但將糧車蓋的嚴嚴實實不說,還雇了他們護衛,自然是要防著那些饑民哄搶。
他可是親眼見過,郭掌櫃對待路上那些餓得麵黃肌肉的災民,嚴防死守,沒有半點惻隱之心。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起來。
烏鏢頭是跑慣了這條線的,對宿頭拿得很準。果然再走了半裏,一座驛站便出現在眼前。天色在他們身後漸漸暗了下來。
驛站本是官府開設,按理隻有持有官牒之人才能入住。但這裏的驛丞、驛卒也要吃飯,光靠那點俸祿,實在是太苦哈哈了。
所以,驛站的範圍,便逐漸擴大到官眷,隻要持有官員名帖,就都可入住。
而在棣州這樣的地方,山高皇帝遠的,驛站地方大、安全,就成了大商隊、鏢隊的首選之地。地方官員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驛站的人留些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