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隆帝就更不用說了,他雖然事母極孝,但畢竟是皇帝。隻能日日派了內侍過來請安,問問肖太後的身子和飲食,難得坐下來好好陪著說話。尤其是這段時間,前朝一件事接著一件,他連後宮都很少踏足,更別提到延慶宮了。
而徐婉真則不一樣,她是商戶出身,按理是絕不夠格見到肖太後的。好在有個安國公義女的身份,連親事都是太後賞賜的,又在時疫的事情上出了大力。
如果是京中貴女,肖太後頻頻召見,免不了會引起種種無端猜測。但徐婉真的身份卻十分超然,徐家也和這些權貴重臣沒有什麼交集,不會引起眾人的不安。
皇孫們就更不用提了,有哪個老年人不喜歡熱鬧,不想要兒孫繞膝?可惜,肖太後享了這份尊榮,便失去了這份熱鬧。
宮中多少對眼睛盯著?哪怕多和某一位皇孫多說了一句話,便都盡人皆知,更別提其他。
一旦皇孫、皇孫女們來這延慶宮,嫡庶之別,長幼之分,對哪個的態度要更親切,哪一個能不能賞,都需要細細思慮斟酌。肖太後嫌煩,幹脆就都不見好了。
丁嬤嬤冷眼看著,徐婉真是個本分的,並未因為得了肖太後的喜歡,而居功自傲。這樣的小輩,若是能時常進宮,陪肖太後說說話,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她麵上微微笑著,瞧了一眼漏刻,快到擺飯的時候了。
見兩人聊得興起,她上前施禮:“太後,徐宜人此時回去恐怕也錯過了飯點,不如就留下來用膳如何?”
感受到丁嬤嬤釋放出的善意,徐婉真衝她微微一笑。
“瞧瞧我,這都忘記了時間。真兒要是不嫌老人家嘮叨,就留下來和我一道用飯。”
徐婉真屈膝:“能和太後娘娘一起用膳,是臣女修來的福分,高興還來不及。”
在宮中用罷了晚膳,肖太後才放徐婉真離開。
出了延慶宮,還是之前的那名小太監引著自己離開。隻不過,他的態度比來之前還要熱情。
徐婉真心知肚明,讓溫沐蘭又賞了他幾片金葉子,才上轎離開。
……
她還沒有出宮門,徐婉真得了太後青眼一事,就已經傳遍了京城。
昭陽公主放下手中的筆,笑了笑:“我果然沒有看走眼,這女子非池中物。可惜了,她不肯為我所用。”
她利用過徐婉真,但在疫情爆發之初,徐婉真仍給她寄了信。有這份心胸,昭陽公主十分看好她。
想到母後囑咐的話,讓她多探探武正翔的底。可惜現在她被軟禁在府中,武正翔又滑不留手,眼下還找不到突破口。
稍坐沉吟,她吩咐道:“木槿,你分幾個人出來,幫我盯著這徐婉真。”
徐婉真是武正翔要娶的女子,或許從她這裏,可以獲得什麼線索。
……
安國公府,石靜玉、石靜芙姐妹倆在莊夫人這裏用過了晚飯。
收到消息,莊夫人笑道:“真兒剛從延慶宮裏出來,足足陪了太後娘娘一個下午,還被留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