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雨下大了,明兒就送去給祖母。”徐婉真微笑著,這第一次裁衣的成果不錯。
門外傳來小丫頭的驚呼:“這麼大雨,大少爺怎麼來了?”
徐文敏在門口除去蓑衣,青麥遞上羅巾,他撣了撣身上的水汽,笑著問道:“你們家小姐可在?”
青麥屈膝答道:“小姐在裏間。”
桑梓得了徐婉真吩咐,撩了簾子道:“大少爺快請進,仔細受了濕氣。”
“不礙事,這大夏天熱的很,一點雨怕什麼,何況我也沒淋著。”徐文敏捧著新上的熱茶,笑著解釋。
徐婉真嗔怪的看著他:“阿哥明年就要成親了,到時自然有嫂子管著你。”
“真沒事。我跟著父親走南闖北的行商,錯過宿頭的時候,風餐露宿也是有的。這點風雨,我還經得住。”
見了喝了熱茶,又吃了兩塊玫瑰酥,徐婉真問道:“阿哥這麼急,可是有事?”
徐文敏點點頭,道:“妹子說了那食坊的事,我便托中人在城裏留意合適的鋪子,隻是一時間還沒有合適的。今日一早,那中人急急來找我,說有一家位置極佳,符合我們的要求。而且主家急於脫手,價格上也好商量,怕被人搶了先,我便連忙去看了。”
徐婉真飲茶靜靜聽著。
“那是座五進的大宅子,在緊挨著洛水的惠訓坊中,位置極好。原主是六品侍禦史,聽中人的意思,好像他得罪了什麼人,正好年紀大了,便乞骸骨回鄉養老。”
“我去看了,那座宅子占了半個胡同,一側挨著洛水,有胡同、後巷可供出入。眼下雖然是住家,但我們的食坊不是醉白樓那起酒樓,卻和聽香水榭有點相似,講究的是私密、幽靜。隻要略改一改,增設碼頭供客人來往。後花園不作改動,隻將後宅的院落隔出來,接待客人即可。”
說得興起,徐文敏將殘茶一飲而盡,眼眸亮若星辰,笑道:“地方夠大,小舅舅行醫的醫館也可獨立出來,完全不會彼此影響。”
徐婉真問道:“這麼急,可有不妥?知道他是得罪了什麼人嗎?”
徐文敏壓低聲音道:“出來後,我又折返向四鄰打聽了。這侍禦史姓白,太後壽辰時在端門外帶頭彈劾廢太子。這麼些日子過去了,聽說皇上壓根沒有廢太子的意思,他都快七十了,見勢不對還不趕緊溜之大吉?”
原來如此,徐婉真點點頭。這樣就沒什麼妨礙了,朝爭而已,不會影響到接手的買家。
“阿哥來得巧了,今日一早我剛剛收到楠姨的回信。她對食坊很感興趣,但堅持要入股一千兩,否則就不提供養生茶方,我正在思慮著呢。”
“既然如此,妹子答應她便是。”徐文敏笑道:“寧先生願意出本錢,是再好不過。”
做生意的人都知道,出了本錢,才會對這門生意上心。用一句現代的說法,這叫沉沒成本。
“妹子要是覺得這座宅子可以,明日我便約上小舅舅一起去看。沒問題就把定金下了,去京兆府立了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