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也有所聽聞,她苛待庶子,行徑令人發指。”
這當今世上最尊貴的兩名女子,其實也不過是普通婦人而已。關上門談論起別家的八卦來,也津津樂道。
“陳氏突然要為武正翔娶妻,哀家倒覺得有些蹊蹺。這麼多年看下來,她哪裏有這樣的好心?”
“兒臣倒覺得,不管背後如何,這倒是一樁美談。”曹皇後笑道:“母後為徐婉真賞下五品誥封,是為著她進門不受欺負吧?”
肖太後點點頭,道:“這徐婉真的祖母和哀家有些過往的情分,明明知道有個惡婆婆,哀家還將她指給武家,不過是補償罷了。”
說到這裏,她笑起來,道:“武家這二公子也是個好的,特地來求見哀家,為徐婉真請封,倒是不謀而合了。哀家便順水推舟,賞她一個宜人。”
曹皇後訝然道:“沒想到他倒是個心細,懂得疼人的。母後不必愧疚,在後宅中有夫君護著,這徐婉真是個有福氣的。”
……
夜色正濃,一頂不起眼的小轎到了太子府的後角門,看門的小廝早得了旨意,放這頂轎子進去,一直到垂花門前方才停下。
隨侍在轎側的一名清俊少年上前,從轎中扶下來一人。
他年約五十許,穿著一襲簡單的藍布直裰。兩鬢斑白,留著一把長長的美髯,發髻梳得整整齊齊,上麵插著一支竹木紋玉簪,儀表整潔。
這一主一仆,衣著簡單,但身上散發出的氣場,卻無人敢輕視。
杜師爺迎上前,恭敬施禮:“關大人,請。”
關景煥拈須點頭,讓杜師爺在前麵帶路。他帶著清俊少年,踱著四方步,不緊不慢的走在後麵。
還未到書房,太子便迎了出來,道:“得知關大人蒞臨,則誠不勝榮幸。”
麵對當朝最炙手可熱的權臣,下一任宰相的熱門人選,太子將姿態擺得極低,連自稱都換成了他自己的字。
關景煥微微一笑,道:“勞駕太子相迎,微臣哪裏敢當?”
進了書房,雙方見了禮,接下來就要商談正事。
太子看了跟在關景煥身側的清俊少年一眼,關景煥介紹道:“章飛平,微臣的義子。幼時拜師學藝,雲遊天下,近日才歸。眼下貼身保護微臣,不用避諱他。”
原來是這樣的身份。太子心道:“引見了這等心腹,看來著關景煥對自己是誠心相助。”
當下不再避忌,太子拱手道:“眼下的困局,則誠無力掙脫,還請先生教我。”
太子執弟子禮,關景煥坦然受了,麵色肅然,道:“太子乃正統儲君,若無破綻他人欲攻訐而不能。老夫心底擁護太子,本不欲過早與您聯係,但目前的境況確實不妙,方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與太子會麵。”
聞言,太子心頭一震,問道:“先生是說?”
關景煥歎了一口氣,道:“以太子的身份,結交朝中重臣本是大忌。老夫原本的打算是,皇上精力不濟時,上表請太子觀政,屆時再堂堂正正繼位。可惜,實在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