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想起,忠國公府一門忠烈,正是皇帝得用的人。但他們府上這子嗣確實太單薄了些,就得一個嫡子怎麼夠?這樣的人家就得多多開枝散葉才好。
但陳氏就得一個嫡子武勝,以她的身份,勢必不可能去勸陳氏給武勝納妾。
不過,皇上聖壽那日,封了一個三品的雲麾將軍,還發了明旨,好像就是忠國公府上的公子。這個人,在此之前倒是從來沒人來跟她提起過?
“清蘭,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前些日子,皇帝封賞的雲麾將軍可是你們家的?哀家怎麼沒聽你提起過?”肖太後問道。
聞言,陳氏的麵色一僵。
她今日雖然就是奔著此事來的,就算肖太後不提,她也會話趕話的說起這件事。但此刻仍然是條件反射一般,不快的情緒湧上心頭。
肖太後是何等樣人?看她反應,馬上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是忠國公的庶子?”陳氏微微點頭。
“多大了?”
“舊年剛剛及冠,十九了。”
“成親了嗎?”
“尚未。”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雖然不是你的親生,但也是忠國公的血脈。你們府上的情況特殊,多一個支撐門戶的男丁,哪怕是庶子,也是好的。”事關忠國公府的子嗣,肖太後說起話來就沒這麼客氣了。
陳氏心底泛起一股鬱氣,沒有接話。一時間,場麵有些僵住了。
好在盧氏及時反應過來,圓場道:“敢教太後娘娘得知,二弟的婚事母親一直在為他相看。隻是一直有些高不成、低不就,母親又想得周全,就耽擱了下來。”
武正翔的庶子身份是事實,但以忠國公府的聲望地位,娶一門媳婦哪有這麼難?
按說男子最遲十五歲,就要開始議親。眼下這都十九歲了,聽上去竟然連相看的人家都還沒定。話說得再好聽,也不過是借口罷了。
肖太後心中有些不快,忠國公府可不能耽擱在陳氏這樣短視的婦人手裏。
當年,陳氏苛待妾室,虐待庶子的名聲,傳得滿京城皆知。她就不明白,當初看上去那樣柔婉的一個女子,怎麼會變成後來這樣。一個女人再難,也不該對無辜稚子下手。
她還早以為那名庶子已經被陳氏折磨死了,在後宅之中,主母想要對付一名幼子,實在是太容易不過的事。哪個孩童長大不是七災八難的?隨便報個體弱,急病夭折了,誰又能去查證?
原來,那個庶子竟然還活著?能在陳氏手底下長大,又能憑自己被皇帝封賞,看來是個有本事的,可不能再被陳氏給耽誤了。
想到這裏,肖太後麵上就帶上了不豫之色,聲音也有些淡淡:“原來忠國公府挑兒媳的標準,比我們皇家還高?”
此話誅心。
盧氏心頭一凜,還好她及時提醒了婆婆,不能再不管武正翔的婚事。否則再過兩年被捅出來,太後怪罪下來,誰都吃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