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太後的心腹丁嬤嬤上前,親自將慶隆帝攙起,曹皇後也隨之起身。眾妃也紛紛起身落座。
“你們這份孝心,哀家知道了!”肖太後笑道:“這生辰每年都過,按哀家的意思,毋須如此興師動眾。”
慶隆帝走到她身側的位置上坐下,溫言道:“隻是兒臣的一片心意。眼下四海祥和,內庫充盈,母後不用擔心。”
曹皇後呈上一件親手製作的衣裳,笑道:“皇帝時常與兒臣說起,母後撫育不易。兒臣想著,母後這裏是萬萬不缺金銀珠寶的,那些個俗物怎能入了母後的法眼?兒臣思來想去,才動了為您做衣裳的心思,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心意?”
肖太後笑著打趣道:“誰說我不愛那起子俗物?金銀珠寶自然是越多越好。”
曹皇後作出一副受傷的神色,委委屈屈道:“原來兒臣沒有摸準母後的心思,真是該打!”
“不過麼,”肖太後話風一轉,道:“既是你親手所製,那自然是比俗物金貴的多。快打開來,讓哀家好好瞧瞧。”
曹皇後笑逐顏開,捧哏道:“母後老人家的眼光自然是不錯!兒臣隻覺麵目生輝。”
她這一番彩衣娛親,使肖太後大笑不已,對著慶隆帝道:“瞧瞧,你這媳婦打蛇隨棍上的本事真是不錯!這哪是這誇哀家,明明就是在誇她自己!”
慶隆帝麵目柔和,看著曹皇後的目光更加溫和了幾分,笑道:“她有什麼不是,母後隻管處罰便是。”
“哀家才不做這等醜人。罰了她,皇帝該心痛了!”
在他們說話的這當口,曹皇後已經走到中間,親自將那件疊好的衣裳從托盤中拎起,呈現在太後麵前。
這件衣裳並無什麼特別之處,亦不是穿著見客的大衣服,不見絲毫流光溢彩金碧輝煌。讓底下各妃準備好的誇讚之詞,都咽回了肚子中去,得重新想過。
但肖太後見了,卻示意曹皇後將衣服拿給她,撫摸著平整的針腳和柔軟的麵料,笑道:“皇後有心了!”
慶隆帝眼睛在衣裳上掃了一掃,點點頭。這件壽辰禮物毫不貴重,更沒有嘩眾取寵之意。用的麵料不是最金貴的,卻是最舒適的,最適合太後在宮中的日常穿著。這樣的熨貼心意,難怪太後滿意。
曹皇後的行事,是一如既往的穩重。
隻是今年慶隆帝的心境不同,才發現曹皇後事事周全穩妥,操持諾大的後宮竟沒讓他費過半點心思。她在慶隆帝心中的評價,在無形間又高了幾分。
太子妃傅氏坐著軟轎來之時,正是延慶宮裏熱鬧之際。
她從轎中起身,貼身丫鬟水藍將她攙起。傅氏摸了摸懷中揣著的那部經書,心頭將要說的言辭又細細過了一遍,才舉步緩緩邁上殿前的台階。
傅氏的身影,看起來有些凝重和吃力。
“孫媳傅氏,代太子殿下,恭祝皇祖母萬福金安、壽比南山,千歲千歲千千歲!”
肖太後笑得一臉慈祥,仿佛完全不知道前幾日發生過的事,也不過問為何太子此刻為何沒有出現,命身後的琉璃接過太子妃的壽禮,便笑著跟她拉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