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安喜門,兩人一前一後,疾馳而去。
一個時辰前,樊彬才從此門回來,那時他滿心喜悅,滿懷希望。此時再出城,心境已然完全不同。
兩人經過了被大雨洗後的原野,經過塗家所在的鬆溪書院,往邙山深處奔去。
樊彬在這山內轉悠了好幾日,對這山中的地形再了解不過。過了兩刻鍾,便帶著武正翔,來到一處瀑布前的平地之上。
剛下過的大雨,為這瀑布注入了豐沛的水量。水花飛濺,聲如奔雷般隆隆作響,確實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樊彬在這一路上想了很多,真到了地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從何問起。
畢竟這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麵,樊彬雖然心中篤定,但畢竟是他的猜測,難道要問對方,你和徐婉真之間是互相愛慕著嗎?
見他一言不發,武正翔翻身下了馬,負手走到瀑布前麵的一塊岩石之上,轉回身看著他道:“如果不知道想問什麼,不如我們打過一場再說。”
此言正合樊彬之意,作為舊年的武狀元,在武藝上他不怯任何人的挑釁。此時心中鬱結難解,不妨痛快淋漓的打過一場,以解心頭之恨。
下了馬,樊彬見他赤手空拳,問道:“你不用武器?”
武正翔搖搖頭,道:“不是不用,是你還不值得我用。”
他語氣中的輕蔑,讓樊彬額頭青筋微微暴起,旋即平複,笑道:“想對我用激將法?既然如此,我們便都不用武器。”
雖然兩人是情敵的關係,但他的氣度,仍然讓武正翔心中暗暗讚了一句。
至此,兩人都不再言語。
武正翔仍然負手站在岩石之上,身姿未動,但隨著眼神的變化,整個人的氣場發生了巨變。他就那樣隨隨便便地站在那裏,卻仿佛淵渟嶽峙一般,不可撼動。
樊彬的眼神也變得認真起來,眼前之人絕不可輕視。他試探性的出了兩招,被武正翔輕輕鬆鬆的化解,覺得有些摸不清對方的深淺。
見對方沒有主動出手的意思,樊彬輕輕吸了一口氣,將內力快速的運轉了一個周天,使得身體保持在最佳的狀態。
他腳下的步伐驟然加速,變得飄忽不定起來。雙拳如狂風暴雨一般,從各個角度,向武正翔襲擊而去。
武正翔的內力已臻化境,對氣機牽引的感應分外明顯。樊彬的攻勢看上去猛烈無比,但對他來說,卻是有跡可循。
輕鬆避開了這輪攻勢,武正翔微微沉下身子,緩緩向前打出一拳。這一拳質樸無比,速度慢得似乎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應對。
但在樊彬看來,這一拳卻避無可避。
他將身法提到極致,連續幾個急速閃動。武正翔卻如影隨形一般,拳頭在他的眼前越來越大。
樊彬不得不使出看家本領,從意想不到的角度進行詭異轉身,空氣之中出現“突突突”的爆破之音。
他靜止下來後,隻覺得空氣仿佛都已經凝結,也沒有看到對方的身影。心中一喜,終於擺脫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