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前世並沒有學習過書畫,這繪畫還是原來的徐婉真畫花樣子打下的基礎。不過,在鄭嬤嬤的監督之下,她在繪畫一途上頗有長進。
平日裏畫的多了,此時信手畫來,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便出現在扇麵上,兩朵彩蝶在花邊飛舞,活靈活現。
徐文敏見她自得其樂,也就不打擾她,自己去查看庫房。帶她出來的本意就是為了散心,她能專心在繪畫上,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專注的時間過得飛快,才畫了幾個扇麵,徐文敏便回轉到她身邊,笑道:“妹子這繪畫是大有長進啊。”這次出獄以來,她給了他太多驚喜。
桑梓笑道:“大少爺您有所不知,小姐身子好時,每日下午都會苦練繪畫。”
徐文敏點點頭:“原來有這番付出。”
徐婉真凝神完成了手上的扇麵,揉了揉因低頭太久而酸痛的脖頸。青麥忙上前,為她推拿肩頸。
徐文敏道:“已到午時,莊子上準備好了飯菜,妹子我們先去用飯。”
徐婉真笑著應了,道:“原來已經晌午了,時間過得真快。”起身屈膝道:“妹子謝過阿哥。”
徐文敏笑道:“帶妹子出來散心,這不是挺應該的嗎?何來道謝一說。”
莊子上的飯菜自然不如京裏做得精致,但勝在新鮮有野趣。
有炒得水靈靈的野菜、有用莊子自家小魚塘裏的大鯉魚做的魚頭湯、有白生生的豆腐拌著碧綠的蔥花,簡單幾道菜,使人胃口大開。
用罷飯,徐婉真來到一間收拾得幹幹淨淨、陳設素雅的廂房裏。
徐文敏坐在椅子上,笑道:“想著妹子總會來這邊,一早便讓人收拾了這間屋子出來。可不?今兒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他的無微不至,讓徐婉真感動道:“阿哥,你待我可真好。”
徐文敏起身笑道:“傻孩子,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是你阿哥,我待你不好,誰待你好?”
轉頭吩咐:“桑梓,伺候你家小姐好好歇個午覺。這裏不在府中,睡過頭了也沒關係。”
徐婉真笑道:“阿哥就會慣著真兒,把我給慣懶了可怎麼辦?”
徐文敏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發,笑道:“難得出門,你就聽話好好鬆快鬆快,別把自己逼的那麼緊。”
他的話,就像春風般吹拂著徐婉真的心田,讓她感到絲絲暖意。對呀,阿哥已經出了獄,不再是那些需要殫精竭慮,要救父兄出獄的日子了。
她點點頭,莞爾一笑道:“阿哥您放心吧,我這就歇著。”
徐文敏轉身出了房門,桑梓為徐婉真卸下釵環,青麥打了熱水來為她擦手。
這些活計,溫沐蘭是一向不插手的,她的職責隻有一個,就是護衛好徐婉真的安全。跟在徐宅的後罩房一樣,溫沐蘭抱著劍,脊背挺得筆直的站在徐婉真的房門前。
初夏的陽光已經有些灼熱,遠近莊子的炊煙都已停止,人們的活動逐漸減少。在房裏、在田坎之上、在作坊的長凳上,人們以各種姿態休憩著。
距徐婉真所在廂房不遠處,有一棵枝繁葉茂的梧桐樹。午後的陽光曬著,從樹梢枝葉處落下斑駁的光點。
樹梢處一陣簌簌輕響,不自然的搖晃了兩下,隨即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