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站起來,隻覺腿腳一軟,險些跌倒在地。蹲得實在太久,血脈不通,麻癢從腳底下傳來,如千百隻小螞蟻爬過。
何媽媽咬牙切齒的腹誹:“這個小婦養的,年紀輕輕心眼忒多。”
隻是她也知道這裏不能久留,萬一他又回轉了,豈不前功盡棄?不顧腿腳處的麻癢,急急忙忙往正院去了。
她離開不久,武正翔轉出身形,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唇角噙著一抹笑意。
……
陳氏午休還未起身,何媽媽心裏揣了個大秘密,坐立不安,完全忘記端燕窩粥之事。
午休後喝一碗燕窩粥,是陳氏多年來的習慣。也是為什麼何媽媽會在午休時,去廚房端燕窩粥。這一來一回,剛好趕上陳氏起身,漱了口可以喝粥。
這日我起了身,貼身丫鬟春山服侍她淨麵漱口。哪怕是剛剛歇了午覺,陳氏的麵色仍然蠟黃,看不到半點精氣充足。
何媽媽撩了簾子進來,陳氏瞥了一眼,見她兩手空空不免有些惱怒。這麼多年的差使,竟然會忘記!
看到她的眼神,何媽媽才猛然想起,自己隻顧著聽來的話,完全忘記了燕窩粥之事。
忙雙膝著地跪在地上,稟道:“請夫人恕罪,老奴有要事回稟夫人。”
陳氏麵色一沉,道:“起來回話。春山,你去守著房門。”
何媽媽起身,湊前兩步,將她聽到的對話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末了道:“夫人,萬萬不可對他掉以輕心。您想想,他一個不被待見的區區庶子,哪裏來的那麼大能耐,竟然能將這些小姐都打聽出來?”
“你是說,有人在幫他?”
何媽媽點點頭,道:“這府裏府外的,他好幾年沒回府,誰知道他都結識了什麼人?要是當真被他謀劃成功,娶了曹五小姐,夫人想要拿捏,也要看背後的曹家肯不肯?”
陳氏嗤之以鼻:“哼!就憑他?曹家怎麼會願意將五小姐嫁給他。”
“話不是這麼說,夫人。”何媽媽苦口婆心道:“若是放在以往,自然是不可能。但他剛剛得了封賞,三品的雲麾將軍,又是這個年紀,放眼京中又有幾人?他又不是求娶嫡女,區區一名庶女而已,就能拉攏一名三品武將,這個交易,想來曹家定然是樂意的。”
陳氏沉默半晌,哪怕她心中萬般不樂意,也不得不承認武正翔如今的地位今非昔比。心頭發狠:“我就不應該容他長大!早該把他溺死在盆裏。”
隨著武正翔年紀越來越長,在府外的時間越來越多,陳氏已逐漸感到對他的無可奈何。這句後悔的話,翻來覆去已不知道說過多少次。
何媽媽勸道:“他要真死了,對夫人名聲也有礙。眼下這事,夫人您說怎麼辦才好?明日他就要去見大少爺,依老奴愚見,我們要趕在他之前,將大少爺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