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媒婆笑道:“老夫人您別生氣,我說什麼了?再說了,嘴長在人身上,您難道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作為官媒,她見的世麵多了,不會聽到“見官”便嚇得發抖。徐家既然敬酒不吃,那也隻好吃罰酒了。
“您老人家可知道,這保媒的是誰?是當今太子殿下親自作保,替安國公世子來求娶。徐家是不是得罪的起太子殿下,老夫人您還是仔細思量的好。”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為了保住自己的金字招牌,甘媒婆軟硬兼施,不信就拿不下這區區徐家。
見徐老夫人不語,她又鼓起三寸不爛之色道:“老夫人您想,徐大小姐嫁到國公府做側妃。這是多好的事?要不是世子爺親自看上了,別家做夢也夢不到這樣的好事。回頭世子爺一個請封折子遞上去,這誥命就到手了,怎麼著也能封個六品安人。在往後啊,徐家就是安國公府的外家了,何等榮耀!”
徐老夫人聽她說了這一大堆話,冷冷道:“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我們家大姑娘母親新喪,她還在孝中,怎可議親?這孝道,還要不要守了。”
甘媒婆麵色一變,這件事最難的便在此處。徐家若搬出孝道來,她也莫可奈何。
當下笑道:“太子殿下乃是純孝之人,怎麼忘記?隻要老夫人點頭,兩家先換了庚帖便是。等徐大小姐出了孝,再納吉過大禮。”
徐老夫人端起茶杯送客:“這倒巧了,我們家姑娘也是純孝之人。她說過,定要為阿娘守滿三年孝,我便依了她。這三年中,莫說換庚帖,徐家連相看都不做。煩請你轉告太子和世子。”
見她軟硬不吃,甘媒婆著惱,再顧不得那些場麵話,撕破臉道:“太子保媒,由不得你們徐家不依。彩禮我已經抬上門,這納彩已過,徐老夫人您還是準備好庚帖,擇吉日問名吧!”
徐老夫人哈哈一笑:“隻聽過強買強賣的,還沒聽說過強娶的!”
她霍然起身,緊緊盯住甘媒婆道:“要不要嫁女兒,我徐家自己說了算!還輪不到外人來替徐家做主。來人!”
聽到她吩咐,在門外候著的馮興家的帶了吳婆子等粗使婆子進來,卷起袖子將甘媒婆架了出去。
“那彩禮,也都給我扔出去!統統給我趕出去!”
二門外得到消息,韓羿帶著幾名護院,將那些幫閑、鑼鼓全部攆了出門,那幾挑子彩禮也扔了出來,亂七八糟堆在地上。
這些幫閑怎麼也沒想到,給堂堂安國公世子提親,竟然是被攆出門的下場。
甘媒婆被幾個婆子架著,連拉帶拽出了門,頭發散了衣服亂了,連鞋子都差點掉地上。
聽到側門在身後“砰!”的一聲關上,甘媒婆往門檻上一坐,重新穿好鞋子,大罵道:“你們給我等著!過幾天,老娘等著你們乖乖請我回來!”
放完狠話,才和這些幫閑、鑼鼓道:“今兒這事不順,但銀錢不會少了你們的,等回去了就跟你們結。”
一個幫閑湊上來道:“甘大娘,這些彩禮,不如分給兄弟們一點?去去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