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國公府,以塗曼珍的性子,嫁進去豈不是受罪?
塗家一門清貴,家風嚴謹,若是將她嫁進去,恐怕塗家會落下一個賣女兒的名聲。
思忖再三,塗弘義道:“世子說得有理,下官也想解開這個結。隻是,平國公府這些年……”
作為朝廷命官,他自然是不方便說堂堂國公府的不是,但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石京澤笑道:“塗博士您是真心疼孫女的。但平國公府這幾年雖然瞧著不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劉祺然是遲早要襲爵的,這平國公府將來如何,還不是他說了算?”
關鍵是這劉祺然本人也是惡名在外,塗弘義皺起眉頭,道:“在那牡丹花會上,平國公世子對著我孫女破口大罵,將她嚇得大病一場。這樣的人,世子你教我怎麼對兒媳開口?”
塗曼珍大大咧咧的,當時被嚇著了,不過幾日便又重新活潑起來,哪裏有他所說的大病一場。這樣說,不過是托詞。
石京澤也沒指望他能一口應下,畢竟劉祺然的前科擺在那裏。他道:“我說來或許塗博士不會相信,但卻是真事。劉祺然央了我許久,我才答應他來做這個說客。您說的這些,我都跟他講過,說的可比您難聽多了。”
扔了一顆花生米入口,石京澤繼續道:“他賭咒發誓,讓您看著,他從眼下開始痛改前非。又說,娶二小姐回府,一定待她如珠如寶,我這才答應了他。”
聽他這麼說,塗弘義原本堅定的心,不由泛起了猶豫。這女子嫁人,首先是門第要般配,其次便是尋到一個真心郎君。若劉祺然真的能做到,就算塗家失了名聲,隻要塗曼珍後半輩子能幸福,又有何不可?
所以這件事的關鍵,還在劉祺然身上。
塗弘義道:“世子所言,我自然是相信的。但劉祺然是否能做到,下官卻心存疑慮。”
石京澤笑道:“塗博士的意思,在下知道了。接下來,就請塗博士拭目以待,看看劉祺然的表現吧。”
塗弘義點點頭,起身告辭:“在此之前,還請世子代為保密。”
“那是自然。”
送走了塗弘義,石京澤悠然自得的將腳翹在窗欞上,端過一盤茴香豆放在胸前,半躺著吃起來。
這說客當得不錯,還順便坑了劉祺然一把。石京澤心中暗笑,劉祺然啊劉祺然,可不是為兄的坑你,誰讓你名聲那麼差呢?這塗家的女兒是那麼好娶的麼?
接下來,就看你怎樣做,才能取得塗家上上下下的信任了。這個難題,你自己慢慢解吧,為兄要去遊獵一番,就不幫你出謀劃策啦。
他一派悠閑,響起了敲門聲:“世子爺,小的有急事回稟。”
“進來。什麼事?”
“南市上都傳遍了,太子作保為世子爺請了官媒,明日一早上徐家求娶徐二小姐為側妃。”
“什麼?”石京澤大吃一驚,放下兩條長腿,霍然而立。
那碟茴香豆摔了一地,瓷碟碎成幾片,豆子滴溜溜的在地麵上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