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妙言打心裏覺得,大姐空有一副美貌的皮囊,沒有成算、膽子又小。這樣的人,怎能這在楚王府裏生存下來?
她腦中想著事,腳步不停。這一個多月,每日都要隨大姐到楚王妃這裏請安,晨昏定省,一日兩次。這條路早已走的熟悉無比,哪怕閉上眼也不會走錯。
見她過來,秋雨神色漠然,打開簾子讓她進去。
回到自己的一方天地,楚王妃卸下了釵環,仍由長長的黑發披散在肩頭。換了一身月白色的寢衣,懶懶的靠在紅木綴金絲美人榻上,顯得格外的慵懶,嫵媚撩人。
汪妙言進了房門,不言不語的,走到美人榻前麵,插香燭一般跪了下去,脊背挺的筆直。
楚王妃喝著一碗燕窩粥,心不在焉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叫她起來。
對此,汪妙言早有準備。她沒按楚王妃的吩咐辦事,早就知道會有這個後果。她所求的,不過是能在楚王妃麵前,將緣故道出,或許可以得到她的另眼相看。
在這明磚鋪就的冷硬地麵上,足足跪了半個時辰。
汪妙言一直保持著起初的姿勢,她必須讓楚王妃看到她的誠心。膝蓋上傳來疼痛,腳踝處的傷也更痛了,後背冒出冷汗,但她仍然一動不動的咬牙堅持著。
秋雨在門口守著,見她如此,心中感歎:“汪妙言果然是對自己都狠的狠人。”
楚王妃早已喝完燕窩粥,拿過書本翻看著。漫不經心道:“你說說吧,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汪妙言聞言鬆了一口氣,楚王妃既然開了口,便一切好說。
她恭敬的俯下身,磕了一個響頭,道:“請王妃明鑒,小女子實在不願嫁給平國公世子。”
“哦?你一個區區商戶之女,若能高攀上平國公世子爺,已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你竟然嫌棄?!”楚王妃怒道,手中的書本一摔,劈頭摔到汪妙言的臉上。
汪妙言撿起書本,不顧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痛,恭敬的將書遞還給楚王妃,道:“王妃息怒,小女子有下情稟告。”
楚王妃將書放在一旁,冷聲道:“你說。”若是沒有合理的解釋,定饒不了她。
汪妙言不疾不徐,說出在腹中早已滾瓜爛熟的一番話:“王妃命我去接近劉世子,並設法成就了好事,逼他娶我為妻。但我今天冷眼看著,這劉世子對楚王妃,並沒有太大價值。”
“哦?”楚王妃眉眼輕輕一挑。
汪妙言繼續道:“從劉世子身邊那些人便可看出,平國公府已爛到骨子裏。一個沒有實力,空餘爵位的國公府,對王妃而言,又能有多少助力?”
楚王妃冷冷的看著她,這個道理她何嚐不明白,因此都沒動用自己的族人。剛好汪妙言此時來京,正好用這步閑棋來搭上平國公府。
但平國公府再怎樣不堪,也是國公府,絕不可能迎娶汪妙言的。
因此楚王妃才命她一起前往“牡丹花會”,利用遊湖的機會,讓劉祺然登上畫舫。接下來便是汪妙言找準機會,給劉祺然下藥,隻要生米煮成熟飯,又有楚王做見證,由不得平國公府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