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真嚇了一跳,這龍子鳳孫的禮,豈是這麼好受的,忙扯過兀自哀哀哭泣的塗曼珍,避過了這一禮,又還了個半禮。
曹皇後這三名子女,長相都有幾分相似,人人豐神俊朗。都是端正的臉型,額頭寬廣,下巴略方。較之齊王,楚王的身形要瘦削一些,眉宇間也少了那份大氣沉穩,多了一些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意態。
徐婉真起身後,用眼角餘光打量了一下楚王。自從來到這個高芒王朝,見過的帥哥俊男,加上眼前這位楚王,掰著十個手指頭都數不完。難道古代空氣幹淨,吃得放心,就是要養人一些?
“塗二小姐,徐大小姐,受驚了。是公主府沒有安排周到,本王在這裏給先你們賠不是了。”楚王的聲音也是極好聽的,如珠玉般圓潤,剛才嗬斥劉祺然時沒有聽出來,這會放柔了聲音對她們說話,連一直哭得抽泣的塗曼珍都聽得呆住了。
哪裏能讓皇子給自己賠罪,徐婉真忙道:“民女不敢,是我們有錯在先,更與王爺無幹。”拍了拍塗曼珍的背,示意她也說話。塗曼珍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施了一禮,道:“對對,都是我的錯,不關王爺的事,我的錯。”
一句話說得前言不搭後語,好在楚王看她哭花了一張臉,形容淒慘,也不與她計較。安撫道:“無論對錯,事情都過去了。春紅,你先扶這名丫頭下去,給她後背上藥。忠心護主的丫頭,該賞。”春紅應聲是,扶著畫堂退下。
楚王轉過臉來,對徐婉真溫言道:“徐大小姐這份氣度,令人心折。”剛才那種混亂的局麵,除了汪妙言置身事外,便隻有她身處漩渦中心,還鎮定自若的保護表姐。
又看向掏出一張帕子,正胡亂抹著淚的塗曼珍,道:“塗二小姐受驚了,秋雨,帶兩位小姐,去畫舫上王妃的暖閣內洗漱。”
塗曼珍連驚帶嚇,哭得眼也紅了、發也散了、妝也花了,這幅形容,哪裏能夠見人?到時沒話都會生出些閑話來。楚王這番安排也是權宜之計,總不能讓她這樣下船吧,隻得暫時借用一番楚王妃在這畫舫上的房間了。
秋雨應了,帶著兩人沿著船舷,朝畫舫的中間走去。經過了一間大廳,來到一間艙室麵前。秋雨在推門前,舉起中指,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道:“我們須得輕聲些,這間暖閣連著王妃歇息的房間。太醫剛剛才走,王妃累了,才閉眼睡著,不要吵著了她。”
兩人俱點點頭,徐婉真輕聲道:“謝過秋雨姐姐的提醒。”
見她知禮,秋雨輕輕推開房門。這畫舫想必常常保養,門軸都被桐油上過,沒有發出絲毫聲音,悄無聲意的便打開了。
三人輕手輕腳的進了門,秋雨讓塗曼珍坐在一張妝台前,開始重新為她梳頭。早上出門的發髻經過這一遭,已然亂的不成樣子,光是理一理是不成的,必須要拆散了重梳。
梳頭是個大工程,徐婉真對鏡也理了理頭發,便轉頭打量起這間暖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