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真見有人來,心頭大定。離東郊莊子越近,遇到他人的機會越大,她方才拖延時間便是為此,時間越久,人隻會越來越多。
徐婉真開口道:“還請平國公世子謹言慎行。”她點出劉祺然身份,就算這人不願多管閑事而去,被聽到身份,劉祺然總會有所顧忌。
那男子放慢馬速,來到他們身旁勒住韁繩,涼涼諷刺道:“這光天化日之下,是誰打著平國公的名號,在招搖撞騙?”
劉祺然聞言轉頭,抬眼一看,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樊狀元。”
樊彬在馬上一拱手:“原來真是世子爺。”並無任何道歉的意思,道:“世子爺好閑情啊,在這裏欺負弱女子。”
樊彬的背後是鎮西將軍,在京中獨來獨往,是出了名的冷臉硬茬子,誰的賬都不賣。碰到他,劉祺然也隻能摸摸鼻子,自認倒黴,當下嗬嗬訕笑道:“哪裏哪裏,我這正要趕路,改日再會。”
徐婉真冷聲道:“世子,你縱奴傷人,就想一走了之?”樊彬顯然是站在她這一方,當然要趁熱打鐵。塗家與平國公府的梁子早已結下,不差她這一出,自己要是退讓了,反倒讓對方認為軟弱可欺。
“不過區區一名下人,你待怎樣?”眼下形勢逆轉,劉祺然隻想速速脫身。
徐婉真淡淡道:“將你這傷人的隨從交出,他既然喜愛教訓他人,也要嚐嚐馬鞭的滋味才好。”
“什麼?!”劉祺然額角青筋爆出,他若是這樣交了人,讓他顏麵何存?從牙縫裏擠出聲音道:“小娘子,如此咄咄逼人,還是大家閨秀嗎?”
徐婉真並不為所動,道:“以傷換傷,公平的很。”
樊彬自打那日被徐婉真風姿所迷,一見傾心,便一直魂牽夢縈。如今好不容易再次遇見,自然是堅定的站在她一方,哪怕她無理,他也會護住她,何況是有人想要欺負她。
聽她堅持要懲戒對方,也不覺得她過於強勢,隻覺著果然是自己看中的女子,外麵雖然柔弱如水,骨子裏卻有一種狠勁。這樣小小的要求,自己義不容辭,當然要替她達成。
樊彬冷冷開口道:“世子爺,都是下人,孰貴孰賤?既然你的人傷人在先,挨一頓馬鞭也是應有之義。”
徐婉真心中為他點讚,這樊狀元也是妙人,這話說的極有技巧,不知不覺便將這懲罰升了級,自己原本隻是要求挨一馬鞭而已。
那傷人的隨從望向劉祺然,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他一向仗著平國公府的名頭作威作福慣了,什麼時候挨過馬鞭?
話說到這個份上,劉祺然當然不能認慫,自己人都護不住,讓他何以立威?脖子一梗索性不再接話茬,強硬道:“樊狀元,今日本世子算是重新認識你!告辭!”說著撥轉馬頭,就要帶人離開。
樊彬冷冷一笑,並不阻止。劉祺然自以為得計,緩緩退開後,正要策馬狂奔,忽聽到身後傳來“噗通”一聲,又聽到“哎喲”一聲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