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溪書院位於洛陽城北郊,到東郊去有兩條路可選。
一條是穿過洛陽城而去,距離近但進出城門耗費時間;另一條則不用進城,城外有一條可容馬車通行的土路,繞著洛陽城行駛,雖然遠了些,但可直接到達耗時更少。
穿城這條路,顯然要舒適的多,但為了趕時間,徐婉真還是吩咐趕車的於學民,走繞城的土路。
辰時出發,這條路坑坑窪窪並不平坦。一路顛簸著前行,讓徐婉真頗有些不適,采絲服侍著她喝了些熱茶,才壓住胃裏的翻騰。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車外傳來於學民的聲音:“小姐再忍耐一下,我們就快到了!”
桑梓揭開車簾子往外看去,比之北郊,東郊的地勢更加平緩,低矮的緩坡上,坐落著一個個莊子,自成方圓。
“小姐,這裏有好多莊子哩!”
采絲輕聲道:“這裏地勢平緩,又有河流灌溉,京城的大戶人家,都愛在東郊置辦產業。”作為塗家的家生子,她自然是知道京城的情況。
聞言,徐婉真正想往外看去,忽聽到前方一陣喧嘩,馬車停了下來。
於學民道:“小姐,前方有快馬過來,我們在路旁暫避一避。”
“好,把車再趕到路邊一些。”既然要避讓,就讓的徹底一些,省得節外生枝。
徐婉真安坐在車中,隻聽到車外馬蹄聲得得,疾馳而去,揚起的塵土鑽入車簾,嗆得三人連連咳嗽。
桑梓掏出手帕連連揮舞,試圖將這些浮塵趕走,道:“這都是些什麼人,明明看見路邊有馬車,也不放慢速度,實在可惡!”
徐婉真正要吩咐繼續前行,卻聽到“希律律”一陣馬嘶,剛剛過去的一騎又掉轉了馬頭,在馬車旁邊停了下來。
馬上是一名著藍色錦袍的騎士,他勒住馬頭,高高在上的睨著身側的塗家馬車,無禮問道:“馬車內是塗家何人?”
徐家跟車的護院劉強迎上去,毫不示弱道:“你又是何人?無緣無故,我們為何要回答。”
“放肆!”騎士身後一名長隨縱馬上前,手中馬鞭“呼”地一聲就朝著劉強劈頭蓋臉的打下去。
劉強粗通武藝,也未曾料到這人如此不講道理忽然出手,一時閃避不及,用手擋了一下,春衫輕薄,一鞭子下去,頓時皮開肉綻。
他忍住痛,怒目瞪向那長隨。卻見那長隨哈哈大笑,道:“看什麼看?敢對我家世子無禮,活該!”
徐婉真在車內,雖未親眼目睹,但也感同身受。何人如此囂張,不過一句話的功夫,便縱奴傷人,簡直欺人太甚!
自打來到京城,她一直謹小慎微,但不代表被人欺上門來還得忍氣吞聲。桑梓知她脾性,忙服侍她戴上帷帽,攙扶著她下了馬車。
藍色錦袍的騎士見馬車上下來一位小姐,略略有些意外,但轉瞬輕佻笑道:“喲,這是哪位小娘子,怎地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