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風此時也正在思考此事,他心中顧慮,若是再與徐家船隊同行,可能會給徐家帶來更多的麻煩?
錢峰見他猶豫,分析道:“大人,屬下以為,一動不如一靜。知道影衛在徐家船隊的王文彬、仇進兩人已滅口,線索已斷。若王府真收到了什麼風聲,但他們其實並不清楚誰是影衛。若真找了來,徐家眾人不明就裏,反而危險。不如我們多調集人手,以策安全。”
這其中的道理,影風何嚐不明白。隻是他遇到與徐婉真相關的事,就會遊移不定,大失常態。就連影風自己也未料到,徐婉真對他的影響,竟然如此之大。
見他動搖,錢峰又道:“從楚州出發,沿著通濟渠北上,會直抵京城洛陽。“說到此處,錢峰眼中露出自信的神色,唇邊勾起一絲笑容,道:”隻要在水上,我錢峰自信,沒人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動手腳。”
影風思忖片刻,點點頭,道:“好,那便如此。采買好足夠的食水,在抵達京城前隻在碼頭歇息,不再上岸。”
兩人剛商議完畢,就聽長隨來報,玉露求見。
錢峰道:“請她進來。”在外人麵前,仍是以錢峰為主。
玉露很少踏足外院。在蘇州時,碧螺少言寡語,但細心周到,掌管衣物頭麵,貼身伺候徐老夫人。玉露行事大方,個性沉穩,則管鑰匙對牌、迎來送往,與管事們打交道比較多。但無論是內院的管事,還是錦繡記的掌櫃,都是到徐老夫人的正房來回稟事項。找外院的人或有事相商時,二門上都有小廝傳話。
這次從後院過來,又不是在熟悉的蘇州徐家,她一路走來有些心驚膽戰。怕走錯了路,又怕碰到什麼魯莽的男子。錢峰的手下都是正值盛年的漢子,見一個嬌滴滴的丫鬟過來,紛紛笑著看她。雖然無人唐突她,但眾多男子的視線讓她極不自在,羞紅了臉,隻好低著頭快速走過。
好在江南道的宅院,大體結構都差不多。她一路匆匆走來,沿著路往最大的院子走去,順利到了錢峰所在的書房。
玉露含羞給錢峰施了禮,露出一截粉頸,定了下心神,柔聲道:“錢老爺,老夫人遣我來問您,今日幾時啟程?”
錢峰有趣的打量了下她,以前在徐老夫人那裏見到她時,是挺大方的一個丫鬟。略想了想,便明白了緣故,道:“上午先收拾好行李,我們用完午飯就出發。”玉露低頭應下,錢峰喚了一名長隨過來,送玉露回去。
一眾人用完午飯,依舊是錢峰策馬在前,仆役們簇擁著徐家女眷的馬車,往碼頭而去。
徐婉真跟隨徐老夫人上了樓船,感受到有兩道灼熱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回眸一看,見影風騎在馬上,英姿勃勃,眼中含笑的看著她。徐婉真臉上一熱,不禁想起夜間那個狂亂的吻,耳朵都燒起來。還好有帷帽擋著,別人看不見異常。
如今已是早春二月,河岸邊的迎春花,遍布星星點點的黃色花蕾。河堤上的楊柳,抽發出嫩綠的新芽,柳枝迎風飄蕩。
徐家船隊沐浴在暖暖的陽光裏,楊帆啟航,直奔京城洛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