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識得韓茹娘,但綠衣男子教她辨認了韓茹娘身邊的丫鬟畫扇。她放下籃子,從裏麵拿出一疊整整齊齊的石青色綢布,竟然是一個極大的綾?地花綢布袋子。這種綾?地花綢質地結實,分量輕巧,極大的一張布都可以疊放成一個小方塊。
如冬扶起倒在畫扇身邊的小姐,並不除掉她的帷帽,將她從頭套到腳。
這時響起敲門聲,如冬將門打開一條小縫。隻見一個打扮成夥計模樣的男子,推著一輛運貨的平板小車,上麵堆了各色布料,問道:“小姐有貨物要運嗎?”
這是前來接應的人,如冬放下心來。打開門,將綢布袋扛上小車輕輕放好,又將其餘布料在袋子身邊堆好。看上去,這就是一輛再正常不過的,“雲裳”內時常出入運送布料的平板小車。
小車軲轆軲轆走遠,如冬將吹管放回籃子,環顧四周,除了少了一位小姐,另四人仍然昏迷,並無其他異樣。便挽著籃子走出去,並掩好了房門,將門邊的水仙花擺回窗邊,穿過前院施施然離去。
過了約莫三刻鍾,韓茹娘揉著頭醒來:“這是怎麼了?頭好痛。”她在倒下的時候,頭磕到了矮幾邊上,在頭部左側起了一個小腫包。她掀開帷帽,見鄭嬤嬤倒在牆角,不由驚呼:“嬤嬤?”
鄭嬤嬤仍沒有反應,韓茹娘慌的站起來,一把掀開帷帽,高聲道:“婉真妹妹?”
卻見自己身側倒著桑梓,另一邊倒著畫扇,並不見徐婉真的身影。韓茹娘心急如麻,這到底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如冬用的乃是上好的迷煙,按她的計劃,幾人應該要昏迷一個時辰才會醒來。小姐們在靜室看圖冊,順道喝茶聊天那是常有的事,“雲裳”的夥計們不會催促。拖的時間越久越好。哪知韓茹娘因磕到矮幾,疼痛難忍提前蘇醒。
韓茹娘此刻芳心大亂,自從認識了徐婉真,雖然她更年長,但遇事都是徐婉真拿主意。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習慣了依賴於她。可此刻不見的正是徐婉真,引的她六神無主。
“這可應該如何是好?要出去叫夥計進來嗎?但眼下這情況不清不楚,事情若是鬧大了,會不會對婉真妹妹不利?”韓茹娘思緒如麻,團團轉了兩分鍾,將目光投到牆角的鄭嬤嬤身上。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與其找“雲裳”的夥計,不如想辦法將值得依靠的鄭嬤嬤弄醒。
她蹲下身子,邊搖晃鄭嬤嬤邊喚到:“嬤嬤?鄭嬤嬤?”連著喚了十幾聲,鄭嬤嬤並無反應。又拔下頭上簪子,嚐試著刺她的手指,眼見都快刺出來血,鄭嬤嬤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韓茹娘急的掉下眼淚來,俯身抱住鄭嬤嬤,道:“嬤嬤,你快醒來吧。眼下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