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進知道歐陽這番話隻是對自己安慰之辭,想讓他能安心地獨自離去。他內心大為感動,熱淚盈眶地說道,“歐陽先生,方進隻不過有2個半月的命!你又是何苦為了我做這麼大犧牲!”
歐陽司華拍了拍方進的肩膀,回道,“小方,不知為何,冥冥之中我總覺得你命不該絕。畢竟你是‘七武神’之一轉世,你的一生不該如此短暫而平凡。或許你現在還不明白,你的存在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有多麼重要,不僅僅是能作為‘永恒世界’的‘母體’而已。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明白自身的價值。”
一股強勁的寒風忽然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將密林中的枯枝吹得紛紛劈啪折斷。滿地的落葉被隨風卷起,在空中形成了一圈落葉圍牆。
這股強風似乎並非是無形的,而是帶著黑色的光芒,像無數把舞動的黑色匕首,所到之處摧枯拉朽,如利刃般斷開枯枝,裂開樹幹,連地麵都被切出一道道痕跡。
“小方,做好準備!第三隻黑虎就要來了!”歐陽繃緊了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整個人的線條如斧鑿刀刻一般,展現出一種雄渾之美。
密林外的黑暗中,那一黃一紫二虎似乎開始騷動不安,同時散發出截然不同的兩種殺氣,直逼得二人幾欲窒息。那紫虎的氣息詭異妖嬈,黃虎則是迅猛淩厲,但堪堪在這兩股霸道的氣息之上,又出現了第三股殺氣,楞是將這兩者都壓了下去。
歐陽司華知道,這黃紫二虎隻是先頭兵而已,此刻他今天真正的對手才剛剛來到。這股黑色的氣息不緊不慢地向密林靠攏,沒有一絲聲響,沒有半點痕跡,但就是這種從容不迫的氣勢,卻更令歐陽司華和方進感到膽顫心驚。
“眼睛!黑色的眼睛!最後一隻黑虎,是黑色的眼睛!”方進忽然指著密林外的一處黑暗狂叫道。
果然在他所指的方向上,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似乎有一雙黑色的眼睛,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二人。而之所以方進能在黑暗中發現了這最後登場的王牌黑虎的行蹤,是因為這雙攝人心魄的眼睛,居然比黑夜更加黝黑!
這種黑色本不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上,就如能夠將萬物吸收融化的宇宙黑洞一般,隻是一種能量化的存在。
望著這雙黑洞般的雙眼,方進隻覺得自己體內僅存的最後一絲勇氣都被吸收殆盡。他在這一瞬間,似乎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力量,心中中隻剩下黑夜一般的絕望,雙腳一軟就跪了下去。
“這雙黑色的雙眼,就是你夢魘的終極力量,代表著宇宙間最黑暗的存在!小方,你必須鼓起勇氣,和它抗爭到底!”歐陽司華在呼嘯的風聲中,大聲對方進吼道。
方進聽罷猛然一驚,抬頭看見渾身是血、遍體鱗傷的歐陽司華毅然擋在了自己身前,在凜冽的風中昂首挺胸。他那已經被黑暗所屈服的內心,頓時又升騰起一股勇氣。方進咬緊牙關,拚盡全力穩定住因恐懼而劇烈顫抖的身軀,慢慢迎風挺起了自己並不寬闊的胸膛。
“我方進死不足惜,但絕不能讓歐陽先生的血白流!”方進咬牙切齒道,此刻他已不再單單是為了自己而活著,他要為歐陽司華的犧牲而活下去!
“小心,他們發動攻擊了!”歐陽司華突然大叫一聲。
與此同時,一道黃光像閃電般穿入密林中。率先發動攻擊的居然是黃眼黑虎!
這道黃色閃電向方進襲來。方進見狀還來不及側身閃避,周身就已經被黃色的光芒籠罩,一股殺氣已經撲麵而近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聽“乓”一聲巨響,歐陽司華已經擋在了方進身前,將那黃色閃電一拳擊開。
可那黃色閃電似乎並未因此而受傷,向另一個方向折射而去,途中“怦怦怦”三聲脆響,撞斷了三棵枯樹的樹幹,旋即又繞了個圈子折了回來,重新向方進衝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紫眼黑虎挪動著龐大的身軀,也發起了攻擊。
它不像黃眼那麼靈活迅捷,卻更加剛勁霸道,一路挾著風聲而來,仿佛一台開足馬力的開路機,沿途的樹幹灌木應聲而倒,浩浩蕩蕩向方進和歐陽司華衝去。
歐陽司華眼見兩路強敵同時來襲,卻依舊臨危不懼,迎風挺立。他知道這黃眼和紫眼攻勢再猛烈,不過是先頭兵。他要等著黑眼黑虎發動攻擊,也踏入密林之中,這才發動“六角芒星陣”,將這三者一網打盡。
果不其然,在黃眼紫眼發起進攻之後,那黑夜中最深沉的黑色,也像鬼魅一般飄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