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進暗自思忖道,“這‘漠北雙熊’和‘江南雙妖’和我是同一個協會的成員,組織上既然派我潛伏在劉先生家中,又為什麼同時派遣他們去執行綁架劉小姐的任務?”他殊不知“靈異協會”中已分裂為三派,分別以3號劉先生,2號馬先生,143號金先生三人為首,這二老一少之間互相勾心鬥角,你爭我奪。這“漠北雙熊”和他雖同為會員,卻不屬於一個派係的,自然各奉其命,互不相幹。
劉小姐逃出牢籠,馬上就飛奔到張公子身邊,給他一個熱情擁抱。張公子正失魂落魄,還沒從驚駭中緩過來,神色有些木訥。不過他自小長在官宦之家,耳聞目染之下,逢場作戲的本事早已深入本性,睜眼閉眼都能隨口道來。他不假思索,顫聲說道,“芳妹,你讓我想得好苦。我被人施了邪術,吃了不少苦頭,卻仍然對你念念不忘。芳妹!”
說完他一梗咽,便淚如雨下,這倒不是裝腔作勢,而是因他說到“吃了不少苦頭”這幾個字時,想起了方才被人妖淩辱的經曆,頓時感到一陣平生從未有過的大委屈,便真的哭出聲來。
劉芳隻道他是對自己一往情深,感動得熱淚盈眶,把他越發抱得更緊了些。這時外麵警笛大作,三人聽後連忙走了出去,發現兩架直升飛機懸在空中,好幾個全副武裝的特警順著繩梯而下。方進四下張望,發現他們正處於清湖中的一個小島上,方圓不過幾百米,島上有好幾座石頭山,當中被掏空,便成了收押他們的場所。
警察是張公子的舅舅叫來的,此時已是次日中午。他昨天和劉芳外出約會深夜未歸,家裏人以為他已將劉大小姐把上了手,去酒店開了房間享魚水之歡,倒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但次日早上還沒任何消息,打電話又關機,這才都著急了起來。張家權勢極大,一個電話打到公安總局,便出動大批警力搜捕,沒一會兒就找到了島上。
三人隨直升機回到岸上,張公子一夜驚魂,早已歸心似箭,於是顧不得劉芳款款深情要與他廝守,隨口敷衍了她幾句之後,就被一部豪車接回家休息去了。至於方進屢次救他於水火的救命之恩,更是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望著張家的豪車絕塵而去,劉芳這才回過神來,不禁感到詫異起來,自己也是一夜未歸,父親怎麼就沒派人出來找尋?當下有些不悅,便和方進叫了部出租車回家去了。
兩人坐入出租車後,就一路開回劉公館。劉芳被劫掠了一個整天,其實精神也早已疲憊不堪,隻是適才與張公子大難之後重逢,才為之一振。她一上車後便又委頓了下去,一頭靠在了車窗之上,癡癡望向窗外不語。
方進看著劉芳,她的臉色因疲倦而煞白,越看越像那個飄忽不定的女鬼。他回想當時情形,每次女鬼現身,劉芳應該都在昏迷之中。而根據偷聽到的漠北雙熊之間的對話,劉府中確實也有一位能“靈魂出竅”,殺人於千裏之外的異人,難道就是劉大小姐本身麼?
方進帶著一腦袋的疑問,便開口試探地問道,“小姐,我可否問你一個問題?”劉芳沒什麼興致說話,可還是回答道,“你問吧。”
方進問,“昨晚你有沒有做到一個奇怪的夢,四周都是冰天雪地?”
劉芳麵露驚訝之色,回答道,“你怎麼知道?”
方進剛想問她有沒有在夢中殺死高熊和人妖,但心想這問題過於敏感,她未必會照實回答,便改口問道,“接下來是不是又做了一個在醫院裏的夢?”
劉芳這下臉色刷白,顫聲說道,“原來那個到處白白的地方是醫院……我看到有個不男不女的人……”說到這裏,她回想起出手打傷人妖的情形,心中一陣恐慌,便打住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