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入目是古色古香的檀木雕花床,此時的葉翎正被一婦人抱在懷裏。呆滯的眼神逐漸清明,眼前陌生的一切讓葉翎頓感疑惑。窗外略微刺眼的陽光使得葉翎伸手,本隻是想擋住陽光,卻恍然發現本來骨節分明的手變得小小的,柔軟得像嬰兒,又或者——根本就是嬰兒。這突如其來的想法驚得葉翎慌了起來,重新打量這間房。鏤空的雕花窗戶下擺放著一張木桌,上麵整齊地擺放著茶具,環繞四周,最後視線定格在窗外的梨花樹上。依稀可以聽到樹上的清脆蟬鳴,聞到清風帶來的沁人心脾的花香。
頭頂傳來婦人的叫喚聲,不久便進來一白衣女子。女子步履輕盈每一步看似急切卻又很穩健,一襲白衣穿在她身上盡顯高潔,仿若一個落入凡間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進來後,女子直接走進葉翎伸手探上葉翎的脈搏,見脈象稍顯微弱但還算平穩便鬆了口氣。抬眼看著婦人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放心,此時又聽見婦人說:“這些日子真是麻煩先生了,小女的命多虧了先生極力的救治才保住了,真的謝謝先生了,他日若是有用得著我燕覓的地方,定當在所不辭。”說罷抱著葉翎就跪下。
被稱為先生的女子眼疾手快地扶住燕覓,清冷的語調傳進葉翎的耳裏:“夫人不必如此,小姑娘與我有緣,救她乃是天意。她能清醒更是命不該絕,由於落水她的脈搏現在還很微弱,好好養著過段時日便會痊愈了,夫人也不必擔憂。”
葉翎大致聽懂了,原來自己重生在了一個嬰兒身上,可能是落水的緣故原身就死了。她們誰也不知道現在這個身體裏是來自21世紀的葉翎,是一個醫者。葉翎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心底的迷茫使她又陷入了昏睡。
不知是睡了多久,再次睜眼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被窗戶裁成的黑色星空,像蒙了一層霧,朦朧地照著地上每一顆朦朧的心。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能清楚聽到門外的交談聲。有人推門進來,一個麵容清麗的女人身後跟著一個端著藥的婆婆。那清麗的女人正是白日裏抱著自己的婦人,她抱起葉翎一邊哄著一邊接過婆婆手裏的藥來喂葉翎。藥入喉很苦,雖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可前世的葉翎本就很少生病,偶爾一兩次還隻吃西藥,這中藥的苦她今日算是領教到了。皺眉喝下了藥小臉寫滿了苦,燕覓看到小姑娘一臉的苦不堪言,被那小模樣逗笑了。看到自己的母親笑了,很美,美得不可方物。莫名地,看著母親笑得如此開心,葉翎也跟著呲牙笑,結果嘴裏的苦味還未退散,笑容極其——猙獰。燕覓看著自家女兒,心疼地摟進懷裏。“翎兒啊,都是娘親不好,沒能保護好你,娘親答應你,以後不會再給你喝這藥的機會。”
霎時,葉翎內心似乎受到了衝擊。前世,每當自己生病時,自己的母親總是會責罵自己,在自己的印象裏,母親是莊重而嚴肅的,不會施舍她一個笑容,每次看到別家小孩的父母她總是會羨慕。而如今自己也有同樣的愛,原來,這就是母親。
突然覺得,這個世界還是有自己留下來的理由的。想著想著,就又睡著了燕覓看著睡在懷裏的女兒,泛起一陣心疼。於是就這樣和衣抱著葉翎睡去,一旁的嬤嬤見此情況便吹熄了油燈退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