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節)
剛剛熱鬧一點的洞廳,立即又恢複了安靜。
剩下了蔡福對等幾個人,大家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也沒人再講話了。隨著蓄電池的電量不斷地減少,蔡福對提出減少照明設備。也就是沒事的時候,要將蓄電池燈給關掉。當然,這個建議是隊長提出的,自然是沒人出來反對。一時間,大夥就都處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了。
關了燈以後,四周則顯得更加的寂靜。隻能聽到從洞裏深處傳來的滴滴答答的流水聲,餘下的便是人的呼吸聲。由最初的急促的呼吸慢慢轉成了平穩的呼吸聲。時間仿佛已經停止了走動一樣,沒有誰再去關心已經過了多長時間。
從知道考察隊被困在山洞裏的那一刻起,穀月娥就一直躲在睡袋裏。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當蔡福對關閉燈光以後,她由最初對黑暗的恐懼,到逐漸的適應了黑暗的環境。一開始因為心裏總想著恐怖的東西,心情處於一種驚恐當中,於是她把眼睛睜得大大的,企圖看清楚洞裏的一切。後來她發現睜開眼睛和閉上眼睛所看到的東西都是一樣的。她也就不再費勁去睜眼了。總之,睜開眼看到鬼,閉上眼還是會看到鬼,那就由它去了。由於慢慢地放鬆了心情,她一點點有了些睡意,呼吸也慢慢的平穩了許多。就在她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時,她感到有人握住了她那隻留在睡袋外麵的一隻手,也不知是在夢中還是現實中。那隻手很熱,很熱,也有些潮濕。她能感覺到那隻手流出的汗水和對方呼出的陣陣熱氣。過了一會,她感到那隻手好像停頓了一下,一點點地移向了她的身體。思維處在迷迷糊糊當中,她猜想一定是曲小凡在黑暗中感到害怕,所以才會同她挨得那麼近。
穀月娥一覺醒來,四周依然是漆黑一片,沒有人聲,耳邊聽到的依然是潺潺流水的聲音和自己那怦怦心跳的聲音。她感到有一種孤零零的,仿佛被世界給拋棄的感覺。長時間的與黑暗對峙,最難忍受的不是黑暗,而是自己內心的魔鬼。這種安靜,讓她感到害怕。
人在黑暗當中,什麼都看不見,可往往此時耳朵卻是非常的靈敏。
穀月娥聽到一陣很輕微的腳步聲,是從最初進來的那個洞口處傳來的。雖然她什麼也看不見,但她可以聽出那個腳步聲,決不會是考察隊以外的人。雖然那個人把腳步放得很輕,估計是怕驚動其他的人吧!但她依然能夠聽出是從外麵正在向裏走。
穀月娥頭腦中一個奇怪的想法閃過,是誰能夠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到處走動,明明知道洞口被封死了,此人為何還要往洞口去。沙馬日使,隻可能是他!考察隊裏的一個怪人。穀月娥突然覺得自已一開始擔心會死在這個洞裏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多少都會跟他有些關係。此時的穀月娥有些忍耐不住了,她想看看自已的判斷是否準確。她輕聲地問了一句:“有人在嗎?”
她聽到蔡福對在她的身邊回答說:“我們都在,有什麼事?”穀月娥用祈求的聲音小聲說道:“蔡隊,能不能把燈開一會,然後再關一會,不然我會很害怕的!”
蓄電池燈被打開了,小小的洞廳頓時又恢複了光明。
穀月娥迅速地掃視了一下四周,蔡福對在她的頭頂的位置靠著洞壁坐著。趙建民則挨著蔡福對身邊打著盹。曲小凡睡在她的對麵靠洞壁的位置,正輕輕地打著酣聲。隻有沙馬日使正站在從外麵進來的那個洞口那裏,依然是麵無表情。穀月娥想開口問他,可終究是沒有開口。她把這個疑問埋在了心裏。反倒是蔡福對先開了口:“日使大哥,洞裏這麼黑,你還能到處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