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綸在昨晚工作完後特意把文諾叫他到房間,房間裏靜悄悄,兩個人都沒有輕易開口,文諾看著楊綸的背影。楊綸站在窗前用沉穩認真的語氣告訴文諾,“該解決了,這隻能你自己來。”這是楊綸第一次對他這麼正經認真地跟他談話。
楊綸真心待他,文諾信楊綸,如楊綸所說的,這一件事如果不解決永遠過不了這個坎,而這件事隻能由他自己一個人來做。
夜遠停下車,頭向右轉,“我在這裏等你。”至少讓文諾知道身後還有人在。
文諾沉著眼皮,點點頭,回應夜遠的是一聲’嘭’的關門聲,還有離車子越來越遠的背影。
徐晃在午飯後,散步散著就到了昨晚約好的地方,索性就在海灘上礁石底下躺下,昨晚根本沒睡,現在還是一點困意都沒有,就這樣看著頭頂的雲換了一波又一波,不知過了幾波後。
海邊的浮雲逐漸被染上鮮紅色,海也被染上了一層餘暉。
周邊的人群也越來越多,逐漸嘈雜起來。
徐晃怕文諾找不到他,索性往馬路上走。
在看到迎麵而來的人的時候,這一刻他知道了愛會讓人變得唯唯諾諾,距離上一次見麵還是被老頭子給綁回去前一天,他竟忘了呼吸,差點被自己憋死,忍不住咳了一下。
竟緊張得連手指都不知道要怎麼放,手指微曲。
徐晃等著他一步步靠近,這一天終於還是到了,文諾就在他對麵一米處。
這麼一下子出現在徐晃麵前有點晃神,分不清是以往的午夜夢回還是真實。
思君兮,思君兮,別離苦痛,相見仿若夢兮。
“no,你來了。”徐晃在接到邀約時之前所受的苦好像都是過往雲煙。
文諾麵部未有任何波瀾,仿佛來到這裏的是一個毫無表情的雕塑。
“你今天約我出來我很開心。”徐晃表達著自己的欣喜之情
“你放手吧。”這是文諾這麼多年以來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夏天的冷意。
“不……”徐晃搖著頭,他不接受,這麼多年難道他就想說這一句,他對他的日思夜想就換來這句話。
“你知道我因為你……”徐晃往前一步,想要把兩人的距離拉近,讓自己不至於那麼空虛。
文諾露出這輩子最不耐煩的表情,用著徐晃看來寒入骨的語氣輕描淡寫打斷他,“因為我?無論是什麼,嗯,然後?那又關我什麼事。”
徐晃看著他冷漠的眼神,一個字就像一把刀,刀起刀落,一刀一刀地割著徐晃的肉身,漸漸地整個身體感到了毫無支撐的力氣。
徐晃慢悠悠地轉身,心如死灰,滿眼空洞,腳像踏著棉花,一沉一浮,原來他做的在他看來這麼不堪,在他看來都是困擾。
徐晃遇到文諾的那個冬天,分外的冷……
徐晃整個臉暴露出他的不爽,這雪就是累贅,他對於踩雪的聲音特別敏感,聽著總會從腳底到頭皮起滿身雞皮疙瘩,使勁掰了掰耳機,使勁往耳蝸裏堵,顯得尤為不耐煩。
那天上飄著鵝毛大雪,文諾著白毛領大紅色羊毛氈外套,綿長的白毛襯包裹下的臉被凍尤為粉嫩,彼時他正和夜遠聊著天。
小嘴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罷了還開心得大笑。
徐晃從文諾身旁經過,手扭下左邊的耳機,風聲中夾雜著踩雪的’咯吱咯吱’聲,還有他清脆如鶯啼的嗓音。
在兩人擦肩而過後,徐晃轉身看文諾跳到一個男人身邊搭著肩叫著綸哥,三人並肩走遠,望著那抹背影,心裏莫名堵著一堵牆透不過氣……
他知道在那個寒冬那個人在他心中種下株花。
……
徐晃喜歡文諾的事情東窗事發後……
就在三年前事發那天老爺子把徐晃押回家中,為了要把他的取向給掰直,無所不用其極,想著把他的性子磨得剛烈,天天對著練家子對打,起初剛開始的時候,他扛著,一開始以卵擊石,來一個打一個,可是雙拳難敵四手,全身看不到一處好的,漸漸地,摸爬滾打,一個個把他們製服才得以擺脫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本以為這樣就可以脫離離開。更甚,一個晚上把他和一大堆衣不蔽體的女模特鎖在一起,還在他的飯菜上下了一點’功夫’,徐晃在那個時候的確混蛋過,換女人如衣服,但是他看著這以往慣例會在他床上的、一個個在外麵的人看來是尤物的女人卻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徐老爺子還是不放棄,一天換一批天天不重樣。
直到那天為了出來,忍著惡心,在暗夜中像個按著模式操作動了一個女人,才讓老爺子打消了一點點疑慮,才等到現在站在文諾麵前的機會。
但是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願,與文諾何關。
轉身文諾的背影像縷捉不住的煙消失在徐晃的眼前,徐晃知道就像文諾就這樣消失在他的世界一樣,他與他再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