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瀟這也才忽然想到,蘭姨娘這一去,原來自己竟得守孝一年,頓時身子都氣的抖了抖。
若是真的讓他在家守孝一年,太子那裏還有他什麼好處?如今太子重新起複,隨時就會監國,他正等著機會立上幾個功升官,輔佐在太子左右,成為未來皇帝的近臣重臣,如此一來,可全都泡湯了!
心裏麵更加恨極,連麵上都帶了幾分出來,被淩王看到,當即便嗬斥他,“你那是什麼神情?莫非是不願意為你姨娘守孝?”
“孩兒沒有,”淩瀟極為悲傷的望著淩王。
心中卻很著急,他很清楚此時有多關鍵,就連太子後院不都爭鬥起來,他也冒著風險押了一把,沒幾天就出結果了,真不甘心就此歸家守孝。
淩王可不知道他心裏那些算計,又說了幾句,外麵傳來扈家人到了的聲音,便出去應付扈家人,臨走前,放下一句話,“母親與瀟兒聽好,扈家那邊報信去的說是蘭姨娘早產難產身亡,若是被本王知道扈家知道些別的什麼,休怪本王不念及親情!”
這話是明著威脅了,老王妃不由縮了縮身子,她這兒子較以前是愈加強勢,她有時竟生出些懼怕。
淩瀟更是從淩王的眼裏看到濃重的警告,心中一顫,卻更加恨起來,分明以前他才是父親最疼愛的孩子,也不知從何時起,竟慢慢變了。
等淩王一離開,淩瀟便撲倒老王妃膝下痛哭起來,“祖母,孫兒如今可隻有依靠您了,您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此時,他才發覺,原先要算計祖父,讓祖母在王府裏作為最高長輩獨大的想法委實不當,若是祖父逝去,作為孫子,他也是要守孝一年,而且,看今日這形勢,祖母似乎隻是嘴上說的厲害,但父親卻並不買祖母的帳,祖母也不會真的做到把祖父氣死,這條路行不通。
可他又心有不甘,蘭姨娘去世,隻他守孝,淩琰卻不用,而且,他一想到皇上竟然那般重視重用淩琰,便嫉妒的眼紅,那淩琰有何好,偏偏一個個的都向著他,上次沒毒死他真是太可惜。
老王妃也摟著他埋怨起來,“瀟兒說的是,祖母得好好活著,不能讓樂氏那賤人好過。樂氏一向看咱們不順眼,又管著王府中饋,那些下人見了她就跟貓兒見了魚腥般往上湊,我看你姨娘的死,她不定從後麵出了多大力。可恨那樂氏做事滑不溜秋,你父王現在也不知吃了什麼藥,竟偏疼她,著實氣人!”
老王妃這些日子被申明珠與淩瀟攛掇遊說的厲害,說起話愈加的不加遮攔,想什麼便說什麼。
她這輩子雖然壞了些,為人尖刻又刻薄,但卻還沒有真的生出什麼主動害人或害人性命的念頭,便是原先那些行徑,也多是蘭姨娘慫恿哄騙她,這些話她也隻是過過嘴癮,殊不知卻被淩瀟聽到心裏。
這些話極對淩瀟的胃口,他對淩王妃本就是下意識的遷怒,聽了這些話,不免陰暗的想,憑什麼他姨娘死了,淩王妃還好好活著,既然自己要守孝,不若大家一起來吧。
靈堂上,蘭姨娘的父親扈大和苦的鼻涕眼淚一起流,讓人看了可憐,但淩王卻覺得他這位舅父哭的怕不止是她的女兒,還有他日後從蘭姨娘那裏撈不到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