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峰跟著走進劍坊,打開地火封口,露出兩把一模一樣的隕鐵劍,造型獨特,大氣磅礴,劍刃寬而薄,一看便知是削鐵如泥的寶劍。
許雲飛欣喜地說:“好,好,都是好劍。下麵那把就是你重鑄的祖劍吧?”
“嗯。”許雲峰應了一聲,與祖劍相比,這兩把劍差得太遠了。
“取名字了沒有?明天出火了,給我耍耍,哈哈……”許雲飛大笑著說道。
“又不是拿去賣,不用取名字了,就叫黑劍吧,樸實點。”許雲峰看著黑劍,心中歡喜。
許雲飛默念了幾句黑劍,似覺得這名字辱沒了祖劍,卻沒多說,轉而說道:“走,去吃頓飽飯,再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來取劍。”
許雲峰點點頭,跟著他去山洞裏。這些天,他一直神經緊繃,精神消耗極大,頭腦發漲,確實想好好睡一覺。
中午,三人在許雲飛家的院子裏吃飯,三碗菜,全是肉。許雲東從自家地窖裏搜出了一壇老酒,提過來,三人痛快地喝起來。
“還有沉香老酒留著,沒被那些狗賊喝光。”許雲峰喝了一碗,悶聲說道。
“咳,這是埋在地下留著給我娶親時喝的,沒搜到吧!放心喝,還有十幾壇呢。”許雲東回道,這壇老酒至少埋了十年以上,酒香醇正,甜、酸、苦、辛、鮮、澀六味相溶,醉人於無形。滿滿一壇酒,隻剩下半壇酒子,沒有加水,純度極高,喝起來更容易醉。
許雲飛才喝第二碗,已開始胡言亂語了,“娶親,嗬嗬,我也想娶親,可上哪找姑娘去啊……”
許雲峰聞言,心中一想,自己走後,劍穀隻剩兩個男人,沒有女人,確實不像樣子。他便說道:“雲東,你這年紀,確實該娶親了。現在長輩不在了,我們都應該自力更生,今年你去穀外搶個女人回來,明年,雲飛也去搶個,怎麼樣?你若是不去,我幫你搶個麻婆回來。”
“別胡說,搶媳婦那是土匪幹的,難道我們劍穀成土匪窩了。”許雲東笑著拍他一掌,臉龐不自覺地紅起來。
“離穀裏最近的村莊都有二十多裏,不搶,哪個姑娘肯來?我覺得就應該搶,若是有姐妹,順手一塊搶來,省得我再出馬,嘿嘿……”許雲飛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許雲東又喝了兩碗酒下去,膽氣也壯了,粗聲粗氣地說:“行,咱哥幾個都是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還怕個逑。過幾天我就出穀去,遇見走單的,我就先下手了。”說得三人都大笑起來。
半壇酒喝完,三人都醉得不清醒了。難得一醉,許雲峰沒有運功消除醉意,踩著虛浮的步子,踉蹌而出。走在熟悉的小道上,轉個彎,下了小山坡,便是許雲夢家了。
人去洞空,她家的院子也塌了,院門破敗,梁木焦黑,泥土沙石堆砌,雜草叢生。一路上,看見不少山洞被燒毀了,坍塌了,許雲峰在院門外默默站立片刻,心情沉痛,莫名傷神——雲夢姐死了,死了……雲清還活著嗎?
他的酒意醒了三分,卻更加迷糊了,昏昏沉沉。回到自家洞裏,他趴在小時候睡的小床板上,仿如回到母親懷裏一般,安穩舒適,放下顧慮與謹慎,遠離仇恨與殺伐,安心地睡著了。
他太累了,身累,心累,神累。這一年多,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神經緊繃,沒有一刻能放鬆。回到劍穀,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香甜無比,晚飯也沒顧得上吃。
第二天日上三竿時,許雲峰才悠悠醒來。看著破舊的山洞,熟悉的桌椅,床榻,家具,他清醒過來,這是……劍穀的家。
洗把臉,梳理淩亂的頭發,他聽到了練武場那熟悉的吆喝聲,快步走出來。連續幾個閃身,許雲峰到了練武場上,隻見許雲東正與許雲飛拿著新鑄的寶劍對練。
“起來了。”許雲東見他過來了,跳出戰圈,說道:“雲峰,這把劍確實不錯,我很喜歡,謝謝你了。”
“我也是。”許雲飛收起劍,跟著說道。
“這兩把劍裏都融入了我對九九無窮劍的一些領悟,你們在練劍的時候,可以參照一下。”許雲峰看到兩人又恢複了鬥誌,心情大好,笑著說道。
“是嗎?難怪我練無窮劍時,感覺怪怪的,仿佛有人在引領一般,原來是雲峰你在作怪。”許雲飛聞言,拔出劍,又練起來。
“原來如此,這把劍,我會好好傳下去的。”許雲東撫摸著劍柄,深情地說道。
許雲飛練了一遍無窮劍,停下來,說道:“雲峰,快去取黑劍來看看,讓我們開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