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段一劍喝了一聲,施展開家傳劍法,不再與他硬碰。他知道,許雲峰定然極為熟悉山洞裏的秘笈絕學,要想取勝,唯有使他未見過的劍法,出奇製勝。
許雲峰以新學的雪花劍法對敵,如漫天雪花一般,無處不在,無跡可尋,一麵細細觀摩段一劍的這套劍法。經過一年苦練,他對劍法的領悟更上一層樓,即使陌生的劍法,也可管中窺豹,略知全貌。他應付起來輕鬆自如,一套普普通通的雪花劍法,在他手中使來,卻精妙無比,已占了上風。
一年之前二人對上,或許勝負難料。如今,許雲峰功力大進,要勝段一劍不難,隻是抱著觀摩其劍法的目的,才一直未曾進攻,隻是遊鬥。
兩人劍來劍往,快如疾風驟雨,難以一一細看。隻見段一劍如一塊磐石,任風吹雨打而不動彈,而許雲峰則如漫天雪花,紛紛而下,嫋嫋不絕,欲掩埋磐石。
段一劍見奈何不得對方,臉色微紅,連變數套劍法,一會使“一字電劍”,一會使“破柳劍法”,一會使“連環九劍”,皆難以奏效。反觀許雲峰,來來去去,就是一套雪花劍法,高下立判……
圍觀的眾人瞪大了眼珠,他們即使再不濟,也看出了異狀。沒有料到,這叫花子似的一個半大孩子打得段一劍沒有一絲脾氣,隻差棄劍認輸了。猴子眼裏泛著精光,臉上的興奮難以抑止,心中默念著,打倒他,打倒他,快,快……
一盞茶功夫過後,段一劍跳出圈外,收劍停手,臉色通紅,悶聲道:“那劍歸你了。”
言罷轉身離去,轉眼鑽進山洞裏,其他八人愣了半響才跟著離去。眾人正要歡呼慶祝許雲峰得勝,被大師傅掃視了一眼,紛紛止住了。
“練功去。”大師傅朗聲道,聲震人心,驚得眾人心驚肉跳。
眾人紛紛散開,心中湧起一股火,熊熊燃燒著,段一劍敗了,被人打敗了,難以置信。同時,在心底對自己說,練功,好好練功,我不比他差,我也要打敗他……
許雲峰從大師傅手中接過劍,正要離去,卻被大師傅叫住了,他說:“你可以去接任務了。”
“什麼任務?”許雲峰眉頭一皺,不解地問道。
“殺人,血影門隻有殺人的任務。”大師傅僵硬的臉扭曲了一下,似要笑出來,卻忍住了。
“沒興趣。”許雲峰轉頭就走。
“門主說,你完成三個任務就可以走了。”大師傅說道,許雲峰頓時停下腳步,似在遲疑,這時,他接著說:“如果圓滿完成任務,門主另有賞賜給你。”
“什麼任務?”許雲峰動心了,再留在囚牢裏苦練,對他的提升有限,已無多大用處。
“跟我來。”大師傅說道。
許雲峰默默跟著大師傅來到他住的東麵山洞,裏麵寬闊明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溫暖的氣息。轉過通道,進入客廳,一個十歲上下的小女孩聽到聲響,轉過頭來,衣著華麗,粉雕玉琢般的麵孔,眼珠黑白分明,小小的嘴唇燜在一塊。那雙清澈的眸子射出怨恨的光芒,如錐子一般刺來,許雲峰猛的一見,心被刺痛了。
“她叫飛羽,是門主剛收的關門弟子。”大師傅對著那小女孩點點頭,她的目光才收斂了些,卻仍如毒蛇一般,上下審視著許雲峰。
“這是許雲,這次由他幫你報仇。”大師傅拉了一下許雲峰,然後簡單地說了下事由。
許雲峰隻聽了幾句,知道小女孩的親人被一夥強盜殺光了,她藏在馬車的夾縫裏活了下來,後麵的話沒再聽,而是望著客廳對麵牆上的獸骨。森森的獠牙,猙獰的頭骨,鋒利的爪子,這是一頭猛虎,骨頭被拆成一塊塊,插在牆壁上,仍能看出其生前威猛無比。虎骨,牆壁,獵人,凶器,旁觀者。他靜靜地看著,如一幅牆畫,他不想成為被拆分的虎骨,不願當那冰冷的牆壁,不當殘忍的獵人,不甘為那無知的凶器,也不願做冷漠的旁觀者。他沒有多餘的選擇,這廳堂已將他的前路刻畫出來……
“什麼時候走?”許雲峰淡淡地說道,打斷他下麵的話,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是那猥瑣的老頭看中了這小女孩,要強自收徒,而這小女孩卻要先報仇。
“現在。”大師傅取了一套新衣服,扔給許雲峰,“穿上吧。”
這是套黑色的錦袍,胸口繡著“血影門”三個血色小字,生怕別人不知道。許雲峰當著兩人的麵,扯了幾把身上的衣服,一片片落下,轉眼渾身赤裸,而後穿上錦袍,整個人頓時明亮了幾分。
小女孩羞得臉通紅,呸了一口,扭過頭去。大師傅豎起大拇指,嘴角抽搐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