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啟五年,夏七月。當今聖上唯一的十八皇妹茗瑰公主出嫁,當時,僅皇家送親隊伍的隊首到隊尾走出京都城門竟整整花了四五個時辰。新帝親臨城門之上遙望花轎遠行直至望之不見,仍駐足近一個時辰不肯離去。太後在眾人攙扶下,不舍哭泣。當朝護國大將軍穆青越與當朝十七皇子當首,同率三萬精兵送親。甚至,在帝位之爭中落敗的二,八與九皇子也得到新帝特許被暫時解除關押圈禁一同送他們的唯一公主妹妹。

其餘皇子各自從各地趕來,親送皇妹遠嫁。皇家子嗣此時,皆是滿臉真心喜悅與不舍難過交雜。當時,婚嫁陣仗之盛大,轟動舉國上下。足見得,公主身份之無上尊榮,此事曾在百姓中談論數年不息。

如今,一晃十八年過去,因太後病重,極其思念自己的女兒,終日寢食難安,日益憔悴。為達成太後思女之願,故統乾皇帝宣旨遠嫁江湖名門的茗瑰公主回宮省親。傳公主將會攜自己唯一的十七歲女兒歸朝。現如今,京都的百姓們都在猜測,時隔十八年,這位當年備受皇家寵愛如今落入江湖已為人婦數十年的公主,會以什麼的樣子再次回京。與當年出嫁時的尊榮比較,應當如何。

誰料到,雖時光荏苒,但貌似皇帝對這位唯一皇妹的恩寵依然不減當年——

今日,不足十人的茗瑰公主馬車一行,到達京都。而這裏早已是七色錦旗飄揚方圓數十裏,馬車行至城門不遠處時,宮女奴才分別站立在通往城門的紅黃相間的錦緞地毯兩側,等待多時。十七皇子淩隆遙一身紫紅錦袍,背手佇立眾人首位,滿眼含笑的看著馬車駛近,緩緩停在眼前。

趕馬小廝跳下馬車,恭敬的退在一旁。馬車兩側騎馬護送的一男一女,同時持劍收韁後退。

素手輕撩起紅色車簾,淩隆遙頓時薄唇微揚,滿眼盡是柔情疼惜。

“十幾年未見,十七哥,沒變化多少呢。”嬌柔的少婦聲音傳出。

淩隆遙背手踱步,微笑著走至車前,與她對望。佯裝薄怒,責備道:“都嫁人這麼多年了,竟還改不了以往頑皮性子。”

少婦美目彎彎,水唇上揚。含笑垂首放下錦簾。淩隆遙寵溺搖搖頭,一個轉身,矯健一躍坐於趕車位置上,長鞭一揮,馬車緩緩駛動,進入繁華都城。

次日,茗瑰公主正式入宮麵聖。

皇宮內,通往朝聖殿的白玉大道兩側,佇立禦林軍。身後是彩旗迎風飄揚。文武百官公正站立兩側,皇上與皇後站立在朝聖殿門口的白玉階梯上方,身後攜眾嬪妃,皇子與公主,來親自迎接茗瑰公主回宮。

此時,太監一聲:茗瑰公主回宮!樂音頓時奏起,眾人目光都緩緩聚集在了從正午門進來身著華麗服侍的公主身上。一片喜悅,肅穆與盛大。

施以正妝的茗瑰公主率兩列服侍女婢緩緩走向朝聖殿。陪嫁大丫頭素馨緊跟身側。黃金鳳翔步搖迎風輕盈飄搖,雖身著華麗繁重服飾,頭著沉重繁複發髻,可茗瑰公主在數千人的注目下,依然優雅緩緩走進來,目光平靜,麵含得體平和微笑,皇家女兒與生俱來的驕傲與尊貴的氣質在她身上淋漓展現。無論她離開皇宮多少年,這一點永遠不會丟失。眾人驚歎,一別十多年,茗瑰公主容顏無甚大變化,倒增添一種少婦的獨特韻味

輕提錦緞輕紗的裙擺,一步步優雅走上白玉雕龍台階,走向她最敬愛的皇兄。

最終,站立。

微笑,優雅福身。

“茗瑰參見皇兄,皇嫂。”

青絲輕柔滑下,微微遮住白玉麵容。

淩雍禮一手托住行禮的妹妹,威嚴卻不失慈愛的笑道:“回來就好!”

茗瑰抬首微笑。

“一別十八年了,妹妹還依然是老樣子,貌若天仙啊!”皇後上前微笑執起茗瑰雙手。

“皇嫂也依然是昨日美顏啊!”茗瑰微笑回握皇後。

“母後,皇上還有本宮,可都是思念極了妹妹,這次難得一次回來,一定要多住些時日。”皇後溫和慈祥的說到,忽而目光一轉其身後方向。又略有疑惑的看向茗瑰,“不是說瀟兒也一起來的?怎不見她呢?”

“瀟兒有些事在路上耽誤了,要晚一些。不過,很快就到了!定不會錯過今晚的家宴的。茗瑰代她向皇兄皇嫂賠禮了。”

“無妨!”皇帝含笑說道。“聽聞,那丫頭跟你小時一個樣子,又是初來京都,肯定貪玩興奮,就讓她多玩玩吧!”

茗瑰垂首微笑,語氣輕鬆應道:“皇兄還是老樣子,一得空就愛拿茗瑰說笑啊!”眼睛的明亮生動,絲毫不是語氣那樣的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