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什麼意思,我想你會比較喜歡這個。”血岩冷笑一聲,身形一晃殺將前來。
黑色的衣袍下,他伸出的手臂幹枯地像是一條脫水皸裂的枯柴。
他的指尖閃著深青色的細微寒光,在月光的返照下,像是水麵的粼粼波光。
眨眼之間,枯柴般的手臂已殺至眼前。
林棋腳下動作一動,像是太空漫步似地向後右方滑去。
躲開了血岩樸實又淩厲的一擊。
撲哧一聲悶響,血岩整條手臂的小臂部分沒入一棵桑樹樹身。
如果林棋還站在這裏,此刻被洞穿的將是他的身體。
林棋倒不訝異於血岩的手臂如此堅硬,反而血岩沒那麼厲害,才叫人覺得奇怪。
林棋訝異的是,被血岩戳出一個洞的桑樹在迅速枯死。
在昏暗的夜裏,很多東西都被染上一層陰影。
陰影下,桑樹的樹葉在極速衰敗。
枝葉迅速蜷縮起來,像是最開始含苞待放一樣。
隻不過這個過程是倒過來的。
林棋不用眼睛都能感覺到,桑樹的枝葉像是被放到炙熱的鐵鍋上烘烤一樣,葉子顏色迅速枯黃,然後縮成一團皺巴巴的東西。
哢的一聲,是血岩抽出胳膊的聲音。
這聲音像毛巾包著玻璃用力砸在地上,碎裂的一種沉悶清脆聲。
桑樹內裏的什麼東西沒了,所以才有發出這樣的聲音。
林棋突然這麼想到。
血岩可不會給他思考的機會,在林棋想的時候。
他再一次像個完美隱沒於漆黑夜色中的墨色幽靈撲了過來。
這次,林棋看見他雙手之間藏著幾縷隱秘的事物。
血岩離的距離還有七米,突然,他在經過一棵樹的陰影的時候卻消失了。
他沒有跨出樹下的陰影,仿佛他已經和樹影消融在一起。
林棋絲毫不覺得自己腦中此刻冒出來的念頭荒誕,因為血岩就是一身黑,和樹影不過是水滴入水中而已。
林中安靜異常,隻能聽到不知名的鳥兒咕咕叫個不停。
腳下有時跳過一隻皮膚濕漉漉的青黑斑紋的青蛙,弄得地上枝葉響一下不響一下。
一切都如此寧靜。
但這種寧靜隻是假象,林棋很快就識破其真麵目。
一隻月下閃著微弱銀亮的東西極速、無聲地就要從林棋的百會穴刺入。
由於林棋背對著,他有很大可能會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天靈蓋被刺入,瞬間失去意識斃命。
當然,前提是在未被發現的情況下。
血岩對自己的潛行技藝十分自信,他是以這手段謀生,這項技藝在他凶險異常猶如走刀口的生涯裏被磨煉得如火純情。
若是沒有點自信,他今天也就不會還活著。
血岩還記得在未晉升先天之境時,就曾經借助這項技藝,暗殺過二十七位和他實力同階或以上的人,其中實力勝過他的有十九人人,實力相差不大的有八人,無一不是厲害過他的厲害角色。
他麵對這二十七個人處於劣勢,但最後贏的卻是他,他足足贏了二十七次,今天才有機會來這裏殺這個少年。
血岩不覺得自己會輸,因為他知道自己付出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