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開始沉寂下來,籠罩了著空寂的一切,曾經有位神明說:“夜裏是屠殺者和被屠殺者的較量。”
巴魯想用盡所有的力量,跳出自己的身軀,然後試著能不能脫離這個世界,可是根本不可能,這一切都是無法改變。
在氣泡沼澤中,汗水和害怕都是掛在臉上,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處於一片黑色空間,在哪裏,有一把剪刀,和一條布,一個瀕死的男人躺在地上,虛弱的掙紮,還有一個瘋狂的女人,漂浮在天空,血腥的舞蹈,不過可是非常美麗,她流動著鮮紅的淚水,伸出雙手,指甲全都插在肉裏,她想要掐死那個掙紮的男人,一切都是絲毫的注定,一切都是時間的問題。
地上的男人伸出血手,呻吟道:”救..救。我。”慈悲的情懷蕩漾開來,伸出準備救他。不過那猙獰的女人也是呼喚道:“給我殺了他,殺了他。”紅色眼睛裏幾乎看不到其他顏色,可怕極了,不過她的樣子就是有幾分楚楚可憐。
巴魯不知道怎麼去做,他很難抉擇,就想當你的母親和妻子都掉進河裏,你會選哪個一樣,一邊是一個尋求幫助的男子,而另一個是可能是要報仇的女人,巴魯不知道該怎麼選擇,拿起尖刀幫助女人殺了男人,還是用布條捆住女人,讓男人逃生。
巴魯的頭開始疼了起來,他捂著頭,蹲了下來,疼是刺心的疼,令人難以忍受,他想站起來張開嘴,吐出他的舌頭,可是他做不到。
“不要啊。”巴魯突然起來,頭上的汗水就像是瀑布,驚恐的眼睛裏藏匿著失措,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的身邊是一個火堆,而他身處的地方是一片森林,一條黑母狗就是蹲在他的身旁, 有舌頭舔著他的臉,不一會就變的濕潤,巴魯認得,黑母狗就是老漢斯養的,他扭頭看了看,老漢斯蹲在火堆的另一旁,用木棍串燒著野味,看那樣子好像是一隻野兔。
老漢斯說:“你醒了?”
“恩”巴魯點了點頭。
“吃點東西。”就是伸出手中的食物,香味撲麵而來,頓時就堵塞巴魯的鼻孔,巴魯接了過去,就是大口大口的咀嚼。
“剛才,如果你選擇幫助那個男人,你注定是一個失敗者,因為成功不需要憐憫,但是如果你幫助那個女人,你一定是一個暴君,那樣的話,你也是活不長久。可是,出乎我的意料,你居然什麼都沒選,你的命運我也猜不出來,或許我沒這個能力吧。”火光照在老漢斯的臉上,紅色臉頰上通紅,他繼續說:“你的命運也許是未知,需要你來把握。“
“額?”巴魯停下來,看著老漢斯,疑惑的目光,就想一個孩子。
老漢斯什麼也沒說,就是躺了下去,不一會兒,鼾聲大作。
巴魯拿著野兔肉,嘴邊油膩了一大片,老漢斯的黑母狗也是圍著巴魯轉來轉去,伸出紅色的長舌頭,巴魯看到這個,就想起了家裏,就是遞了出去,說:“給,你也吃。”
母狗的眼珠轉動了幾下,耳朵也動了幾下,嗚咽了一聲,就是盤曲臥在地上。
巴魯還是一愣,不過夜空上,漫天的星光閃爍的要命。
一個英雄的騎士需要無數的力量,更多還是勇氣。
漆黑的夜裏,巴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氣泡沼澤的,又或許還沒有走出,他看著周圍漆黑的一切,眼睛裏都是寫滿了驚恐。
一聲狼嘯傳了出來,像刮風一樣的恒無邊際。驚動了藏匿在耳朵裏的膜,振奮了巴魯的神經。他的身子瑟瑟發抖,慢慢挪動,想要靠近老漢斯。
忽然,老漢斯突然做了起來,神情有些慌張,此時他的亞麻色上衣並沒裹的很緊,露出了古銅色的胸膛,胸膛上趴著一道道傷疤,就想醜陋的蜈蚣,可怕極了。巴魯捂住自己的嘴,防止他叫出來。
樹葉也是晃動,經不起震動的都是飄落下去,然後滑翔了一個美麗的弧度。
老漢斯小聲說:“小子,你會逃跑嗎?”
巴魯望著他,銅玲般的雙眼動了動,點了點自己的頭。
“待會如果有危險,你就快跑,向那些狂奔的野兔一樣,撒開腿的跑。我可不行讓那個可惡的村長老頭到了天堂還要埋怨我。”老漢斯目光敏銳的看著周圍。
巴魯靈魂一顫,什麼也沒說。
黑母狗走了過來,用牙齒咬著巴魯的衣裳,好像在示意著什麼。
忽然,狂風刮起,從黑暗的叢林裏,奔出來一隻野狼,綠色的雙眼打量了老漢斯幹枯的身體,黑母狗呲牙咧嘴的看著他,兩隻畜生就像天生的死敵,對視著對方。
可是野狼戰敗了,光華的皮毛上閃耀著,兩隻大耳朵向天豎著,它看了看老漢斯,仿佛覺得這不起眼的身體裏仿佛有著強大的力量,就是夾著尾巴逃開了。
巴魯非常奇怪,他仔細的觀察著野狼,他的四肢上全是灰色的泥土,皮毛上也是,好像經曆過什麼陷阱一樣,而且,它的左後腿上還有斑斕的血跡,好像是被木刺劃傷了。而剛才的離開方式,並不是被嚇到了,而是,有預謀的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