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婷楞了一下,的確,這個問題一直困惑著她。為什麼其他人都看不見自己,唯獨他可以。羅林將自己眼中的美瞳取出,睜開眼看著她。
葉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對方的瞳孔全是紫色的,怔怔地說:“你的眼睛,紫色瞳孔。”
羅林對她說:“我天生就是這個樣子,可以看到‘髒東西’,而且任何觸碰到我身體的人都可以看到我所看到的一切。你知道‘眾愛’孤兒院以前是什麼嗎?”羅林頓了頓說:“是一座鬼校。那裏當時有成百上千個怨靈,每晚那裏都是鬼哭狼嚎的,一般人都不敢去踏足。”
葉婷怎麼也沒有想到,寧靜和諧的孤兒院竟然會是一座鬼塚。
“四年前,我認識了一個叫賀清清的女孩,她很文靜,漂亮。我們有很多共同的話題,談的很融洽。不久,我們就開始交往,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正常人,我時刻與她保持距離。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她不介意我與她保持距離,依舊願意和我在一起。”
葉婷想到當時小雅的話,說:“你們分手了嗎?”
羅林搖頭說:“沒有,我們沒有分手,清清失蹤了,天明跟我說,她很可能死了。”
葉婷驚訝地說:“死了?怎麼會這樣?”
羅林拿過葉婷手中的伏特加繼續喝,葉婷這一次沒有阻止他,任由他喝酒。她知道,現在的羅林,需要宣泄。
外表看起來快樂的人內心不一定都是快樂的。
羅林喝了三分之二的伏特加之後,大腦有點暈了。他閉上眼,陷入了四年前的回憶中。“當時我還是一個初級清潔者,四年前的今天,天明讓我到鬼校訓練。雖然那裏有很多惡靈,但憑我當時的技術,一個人勉強可以應付。清清後來也出現在那裏,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我在那裏的。”
“我拉著她的手,拚命地跑,我想帶她出去。但我們碰到了‘鬼打牆’,始終沒有跑出去。我隻聽到滿屋子的鬼叫聲,他們張牙舞爪,瘋狂地笑著,時不時向我們抓來,清清很恐懼,不停地叫喊。我一邊跑一邊安慰她,告訴她我們一定可以活著出去。她就像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甩開我的手,跑開了。我想過去追她,一群怨靈乘機圍住我,不斷地侵襲我的人氣,我體內的真氣也不受我的控製,到處亂竄。我眼睛黑就暈過去了。”羅林握住酒瓶,痛苦地說。
葉婷聽著也是感到異常緊張,雙手抓住裙擺,好像這一切都是她的親身經曆一樣。葉婷輕聲地問:“後來怎麼樣了?”
羅林停頓一下,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複一點,說:“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家裏,全身都是傷。天明跟我說,他發現我的時候,我已經奄奄一息了,至於清清,可能已經······”有些話羅林始終說不出口。
羅林後來回到鬼校,找了兩天,都沒有找到清清。賀清清消失了,就好像她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一樣。從那一天開始,羅林就恨自己,每天都在自責。如果不是自己,清清就不會看到恐怖的畫麵;如果不是自己,清清就不會掙開手,消失在自己的視野;如果不是自己,清清也許過著正常人的生活,和她所愛的人結婚、生孩子、一起到老。
過了好一會兒,葉婷輕聲問:“那,你現在還愛她嗎?”
羅林喝完整瓶酒,說:“我不配。對不起,我去趟洗手間。”他用手輕輕抹去眼角的那一點痕跡。
他一起身,就感到身體有點不平衡,差一點就摔在地上,葉婷馬上扶著羅林。羅林輕輕推開葉婷,說:“不用你管,我沒事。嗬嗬,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葉婷看著羅林走出包廂,看著他的背影,她感到自己很想哭,卻哭不出來。
葉婷問自己:“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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