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這麼想著,卻猝不及防地被阿莉亞的下一句話驚得愣在那裏,狐狸眼瞬間瞪得圓溜溜地。它聽見阿莉亞在問:“狐狸,你會說話嗎?”
但下一秒阿莉亞又搖頭:“就算再離奇,狐狸應該也不會說話。到底那個聲音是怎麼回事。”白狐狸一聲不吭。阿莉亞皺緊眉頭,隨即,又似自言自語念叨,又似說與白狐狸聽:“算了,不想了。反正到處都謎,多一個也不多。”說著,阿莉亞一個翻身爬起,拎起背包道:“狐狸,我要走了,你認識路嗎?”
白狐狸臉上表情似抽搐一下,默默地站起身,似覺不妥又四肢趴下去,繼又走了兩步後豎起前爪站起來,抬頭見阿莉亞默默的看著它,便邁著步子往前走去。
阿莉亞莫名其妙地跟在身後,弄不明白它這一連串動作是怎麼回事,見白狐狸邁著步子快速地在廢墟間穿行,便連忙跟了上去。
天色漸漸黯淡下來。
阿莉亞渾身被汗濕透的衣服開始涼嗖嗖地感覺到冷意,腳下步子也邁不開地沉重。白狐狸速度卻越來越快,不時頻頻回頭看向阿莉亞,眼裏似有催促之意。
阿莉亞歎口氣,喊道:“狐狸,我們能不能休息一下?”
白狐狸搖頭,抬起前爪指指前方,又在胸前比劃了一個大圓,伸出爪子一點圓的中心,連連搖頭。
阿莉亞完全看不懂白狐狸在比劃什麼,但不能停下來休息的意思卻是明了,便有氣無力回道:“好吧,你說了算。”
白狐狸點頭,又抬頭看了看天色,繼續對著阿莉亞比劃,阿莉亞看了半晌,不確定地問:“這個意思是不是說,天很晚了,我們要快一點?”
白狐狸再點點頭,似露出一個讚許的表情。
阿莉亞卻覺得兩腿重得連提都提不起來,別說快走,能走都成了難事,肩上的背包也好像重逾千斤,沉甸甸地壓在背上,阿莉亞直想倒地睡上一覺再說,但見到白狐狸堅持的眼神,便什麼拒絕的話都吞進了肚子裏,默默地,跟著白狐狸繼續往前走去。
神廟不知到底有多大,阿莉亞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天從漸漸黯淡,便好像一直隻是黯淡,沒有黑下來。阿莉亞意識開始渙散,隻知道機械的重複抬腳,跟著白狐狸毛絨絨的尾巴往前走,白狐狸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又不知走了多久。
終於,眼前那叢搖來晃去的尾巴停下來。
阿莉亞微微清醒。
白狐狸轉身看向阿莉亞,指了指身前巨石,阿莉亞問:“休息?”
白狐狸點頭,得到確認後,阿莉亞呼出一口氣,背包一鬆,便倒地睡死過去。自是不知身前的白狐狸看了她半晌,憑空一抓,爪子上多了件厚重毛裘。白狐狸把毛裘放在阿莉亞手邊,又順手撥開她臉上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長發,阿莉亞的臉清晰露出來,那是一張愈見清麗的麵孔,白狐狸喃喃地道:“人類真是奇怪的存在。”與此同時,空氣一陣波動,白狐狸的身影竟在原地漸漸淡去,淡至消失。
阿莉亞再次有些微意識,是被一陣冷意驚醒,就像一夜到了格撒爾寒冬白雪的夜裏。阿莉亞模模糊糊心想,怎麼眨眼就到了冬天,手便習慣性地去摸身邊被子,扯到一團毛絨絨的毛毯連忙拉起來整個人蜷了進去,暖意瞬時回到身上,阿莉亞再度沉沉睡去。
再醒來天已大亮,阿莉亞這次是被熱醒,渾身的汗層層粘在身上,悶得人快要窒息。阿莉亞一時沒反應過來睡在哪裏,直到灼人的陽光直直照在臉上,身下石板亦是火辣辣地滾燙方才想起昨日事情,連忙一骨碌爬起來。胖乎乎的白狐狸依然蹲坐在不遠處,它坐在那裏,天空落在身後,便好似坐在了藍天白雲裏。
藍天白雲之下,漫漫黃沙鋪地,滾滾而來,一望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