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胖子,你在哪兒呢?”藍雨問。
“我還能在哪兒,上著班呢。”胖子笑了一下,又似乎回頭跟人說著什麼,“哎,把這個打印三份,大經理,哎呦今天刮什麼風,你怎麼想起主動給我電話了?”
“少來這一套,”藍雨說道,“我就是找你問點事兒。”
“啥事兒啊?”
“嗯.,...”藍雨有點兒猶豫,他不知道自己一旦開口,接下去會有什麼影響,但是如果不開口,那麼自己將來,一定會後悔。
“什麼你倒是說啊。”胖子聽到藍雨猶豫了有點兒著急,催著了一句。
“我今天,”藍雨吸了一口氣,“碰到張蔥了。”
“啊?!”胖子的電話咕咚就摔在了大理石的辦公桌上。
風月是個不大的酒吧,這裏的酒類很雜,小到兩塊錢的一瓶的雪花到幾千塊的xo都有。倒不是老板沒品位,而是有的時候,來這裏消費的有錢人有時候也喜歡搞一些便宜的酒來喝喝,顯示自己其實是多麼一務實而不虛榮的人,所以和那些波爾多紅酒一樣,廉價的掉地上的跟昂貴的掛天上的密密麻麻的堆在了酒櫃上,不分彼此,難說貴賤。
青桐來這裏不到三個月,什麼人都見識到了。以前見到有小流氓過來給她搭訕,她除了漲紅著臉說“滾”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現在卻學會堂而皇之的坐在那些來喝酒的客人身邊一波一波的炒氣氛,走哪兒就是一陣歡呼似的“桐姐”。
胖子看了一眼青桐,把啤酒放下,歎了口氣,說,“藍雨,當初要不是發生那些事兒,現在在這兒如魚得水的可就是張蔥了。”
藍雨喝了一口酒,也看了一眼青桐。青桐似乎也察覺到被人注視的眼光,舉起酒瓶衝藍雨示意的微笑了一笑。藍雨吞下酒,道,“隻可惜魚兒不僅喜歡水,而且喜歡的是一望無際的海水。一瓶子的酒水,隻能活活把她困死。”
“聽你這意思,倒顯得你不對似的。”胖子有點兒不滿。
藍雨笑笑,“那你覺得我做對什麼了麼?”
胖子有點兒茫然的搖搖頭,喝了口酒,看著藍雨的表情,忽然有點兒吃驚了,他湊了自己圓咕隆咚的大臉過來,吐著酒氣,問:“我靠,你這才見人家一麵不至於就前事不計了吧?藍雨,上次我聽說你去競標,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魄力可是一點兒都不含糊。你在這兒跟我裝什麼心胸寬廣啊。”
藍雨喝了一口酒,又看了一眼青桐。
她跟張蔥長的很像。不對,是三年前的張蔥。
大眼睛,長頭發,穿平底鞋。喜歡白色,討厭黑色。喝東西的時候會翹起小拇指,開心的時候會笑的前俯後仰沒有一點兒形象。單純,天真,簡單。
她第一次來麵試的時候,藍雨就覺得,這個酒吧,應該讓她來開。除了張蔥這個女朋友,胖子一直都很相信藍雨的眼光,二話不說,就把鑰匙丟過去了。
“藍雨,這家酒吧青桐幫我開的很好,我安穩的吃著我的股份,沒事兒上這兒來喝免費的小酒,照理來說我沒什麼話說,但是,”胖子把酒瓶往桌子上一捶,“如果你告訴我,說你之所以用青桐就是為了這姑娘長的跟張蔥有點兒像,那麼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不高興!我一準兒明早就撤資!”
“如果我不告訴你,”藍雨似笑非笑的看著胖子,“你就當真不知道這中間的緣由?”
“你別逼我哈!”胖子舉起酒瓶對準藍雨精致的臉龐。
藍雨沒說話。
“你難道就不恨她麼?”胖子試探的問了一句。
藍雨還是沒說話。酒吧的光線襯托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更加的深沉而英俊,周圍的幾個女人躍躍欲試準備想走過來搭訕,誰知青桐半路走出來,不知道跟她們說了些什麼,幾個女人又戀戀不舍的走開了。
“胖子,”藍雨沉吟了一下,“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你就告訴我實話,小蔥她為什麼回來?”
胖子的酒當時就吞得急了,嗆得他連續咳了兩聲,他不知所措的笑道,“這我哪兒知道,你問我幹嘛啊?”
“你要是不告訴我理由,”藍雨也把酒瓶往桌上一捶,“我明現在就讓你撤資!”
胖子登時臉就白了。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胖子嘟囔道。
“你說還是不說?”藍雨把酒瓶舉起來。
“就前陣子你在忙競標的事情,齊悅突然在醫院裏不見了。我當時就懵了,在醫院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翻了個遍,所有人都說沒見過她。我正要去報警,誰知醫院又打電話過來說齊悅在自己床上躺著呢。我又立馬趕回醫院,果然齊悅好好的在那兒呢。可是她一直發抖,我就想給你打電話說下情況,誰知道齊悅忽然就站起來把手機搶過來踩得粉碎,嘴裏還一直念叨"不能讓藍雨知道"。胖子愁眉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