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喵喵哭的身前緩緩停住,而喵喵哭此時全身已經豎起了毛發,正欲爆發出一句怒吼之時,淩浩搶聲連忙喝道:“住手!”
喵喵哭這才恢複了常態,卻偏過頭抱怨淩浩打斷了自己醞釀了好一會的怒吼。淩浩見喵喵哭這幅死樣,理都未理,而是拄著拐杖站了起來,看了看眼前的馬車,慢慢退到了一邊。
“小田子,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馬車車棚的灰白簾子被一條光潔如玉的手臂掀開,之後一個佩戴銀色發簪,烏黑頭發盤在腦後的年輕女子探出了腦袋,並對著馬夫好奇的問到。
“哦,剛才前邊有人摔倒了,所以才連忙停下馬車。若讓方芸姑娘受驚了,還望莫要怪罪。”
馬夫指了指淩浩,恭敬的回答到。
馬夫口中所說的方芸女子順著馬夫小田子的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一名少年赤裸著上身,全身上下幾乎傷痕累累,連一塊完好的皮膚都沒有,青一塊、紫一塊,一道道傷口凝結著血跡橫七豎八的留在淩浩的身上。方芸見這名少年有些狼狽的模樣,並拄著拐杖,讓人看著就心疼。於是她看了看淩浩,輕聲問道:“小兄弟,敢問你是想去往何處?”
淩浩見此妙齡女子長得白淨,清秀,並如此客氣的說話,先是一愣,而後才頓言回答道:“哦,在下想去往塍涼。路徑此地,若是擾亂了姑娘行程,還望姑娘海涵。”
淩浩微鞠了一躬,表示抱歉,之後靠在路邊再次朝前走去。
方芸不由得一愣,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小小年紀就如此傲慢之人。在這個地方,即使你不招惹別人,別人也會打上你的注意,何況淩浩表現出來的一副態度,在他人眼中就等同於不尊重自己!
可是方芸卻微微一笑,跳下了馬車,站在路肩,對著淩浩的背影喊道:“若是小兄弟不嫌棄,倒是可以同我們一起去往塍涼。”
淩浩見身後姑娘叫著自己,停住了腳步,回過身來,卻回答道:“不必了!我知道路在腳下,通往何方,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淩浩報以一笑,再次轉過了身,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去。
不知為何,也許方芸對於眼前這名少年充滿了好奇,見其孤身一人就來到了萬獸山脈的邊緣,即使不說這萬獸山脈的野獸,就是主路暗伏的土匪,也不是好對付的茬。方芸又見淩浩隻身一人,全身是傷,再者說了通往塍涼如果靠雙腳趕路,也得走上好些天呢!所以方芸再一次對著淩浩前行的身影說道:“小兄弟,我們並無惡意,我隻是見你隻身一人在這萬獸山脈,實在太過危險!再者說了,以你全身上下都是傷的情況之下趕路,恐怕沒個十天半個月定然是到達不了。”
淩浩停在原地,止住了腳步,想了想,回過身說道:“對於姑娘的好意,在下再次表示謝意。隻不過在下孤身一人,走走停停也算快活,所以姑娘還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了。”
方芸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看眼前倔強的少年,有些失望的回答道:“既然小兄弟如此說了,那小女子再說恐怕也是強人所難了。希望小兄弟能夠一路平安,莫要離開主路太遠,畢竟走錯路了也許就回不來了。”
方芸說完,又指了指旁邊漸漸密集的深林,再次說道:“那萬獸山脈可不是以你現在的能力可以進去的。小女子名叫方芸,若是有緣,咱們再相見。”
淩浩看了看方芸所指的方向,淺淺一笑,似乎這兩天發生的一幕幕又浮現在了他的腦海。
研苒,他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認識的朋友,再見的時候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就消失不見了。也許他對研苒報以的幻想太多了,所以才會讓失望彌漫有些潮濕的雙眼。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又看向了眼前名叫方芸的女子,但並沒有打算與其較好認識,成為朋友的想法,隻是出於禮貌的回答道:“在下淩浩,對於方芸姑娘再次好意的提醒,在下深表謝意。不過方芸姑娘也不必為一個陌生人有太多的顧慮和擔憂,因為我剛從那萬獸山脈出來。”
“剛從萬獸山脈出來?”
方芸不置信的看著眼前瘦弱矮小的身軀,詫異的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