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淩夜渾身都已不能動彈，隻是靜靜地回望著身前帶著一幅悲憫神情俯視著他的沐軒，他果然沒有猜錯……
慕容淩夜盡力地仰頭，注視這沐軒的雙目，“我有一事相求，”看到沐軒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抑製住心底泛起的悲涼，決絕而又堅定地說道，“求你，饒我大哥一命！”
沐軒劍眉不可抑製地挑了挑，“你就這麼肯定我能勝？”沐軒嘴角微翹，調侃道，“你大哥聽見這話，怕是會很傷心吧？”
慕容淩夜同樣附和著笑了笑，身上的那股死氣似乎淡了淡，“我不能肯定，若是我大哥勝了還好，若是敗了……我賭不起！”
慕容淩夜凝視著沐軒的雙眸，顯得極為真誠，絲毫沒有半點掩藏，他知道在沐軒麵前扭扭捏捏，隻會讓他心生不快。
沐軒不再看他，扭頭遠目著這被黑暗籠罩的帝都，“憑什麼？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放過他的！包括你們慕容家……”
“我當然知道，”慕容淩夜無限悲涼地開口道，“否則此刻，我也不會拖著殘廢的身軀出現在這裏了……那是我們慕容家欠你沐家的，我毫無怨尤！隻是我不能親眼看著大哥……”他頓了頓，片刻之後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沉聲道，
“我願，永世為仆！”
這句話剛一出口，就連沐軒都震了一震，他之前就想到了慕容淩夜來此的目的。但頂多，也就認為他不過是拿出些珍寶，甚至沐軒打心裏覺得慕容淩夜前來，也不過是為了博得他的同情……
沐軒不禁為之動容，這就是兄弟嗎？
他麵上雖無異色，心底卻掀起了驚天駭浪，永世為仆——也就是說旦有四海八荒，宇宙六合存在一日，無論他是生是死是魂是鬼，隻要沐軒一日不逐他，他便是沐軒的奴仆！
這也是慕容淩夜可以想到的，唯一可以讓沐軒動心的代價。其實慕容淩夜的天賦，比起他大哥不知道高了多少。
慕容淩夜出聲打破了這短暫的沉寂，“若是大哥進入仙門，他必定會找尋丹藥醫治我，你不必擔心。”說完便滿眼希冀地等待著沐軒的回複。
“好，”沐軒的嗓音有些沙啞，但卻讓慕容淩夜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一抹螢火，雖說微弱，但對他來說已經是他生命的曙光。
“謝謝！”慕容淩夜這倆個字發自肺腑，在來之前他就已做過最壞的打算，比如被沐軒羞辱一番在將之驅逐……甚至他已經做好了在此送命的準備……
“不過，若是我大哥勝出，那此約定便當作廢，當然我不會讓他下死手的。”慕容淩夜覺得不妥又加了一句。
沐軒沉沉地點了點頭，“那是自然，不過這種情況是不會出現的。”語氣輕輕淡淡，但其中夾雜的那股狂傲之氣卻展露無疑！
眨眼間，沐軒來到風雲大陸已經三個月有餘了。
這短短的三個月，卻仿似比在地球時的二十幾年都要精彩。也隻有在這段時間裏，他才能感覺到，自己不是什麼殺戮機器，而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沐軒看著鏡中的自己，原來那副目光冰冷稍顯滄桑的英俊麵龐，已經無處可尋。他似乎已經習慣這幅身體，這張俊臉，還有這個身份所帶來的一切。
習慣，有時候是可怕的，它讓人欲罷不能，甚至將之深深刻入神魂之中，永遠無法擺脫，至死方休！
也正因為這種習慣讓他已經無法割舍，沐軒才會心甘情願地仗劍成魔，他活著，不隻是為了他自己！
沐軒站在鏡前整了整衣衫，依舊是一身黑袍。在前世，身著黑衣就成了他的一種習慣，甚至是偏執。
隻有這種顏色能夠帶給他安全感，也時時提醒著他，他除了殺戮一途，別無他路。
今日，他仍要大開殺戒！
沐軒嘴角浮現起一抹殘酷冰冷的笑意，穿戴好衣衫，旋即便朝門口走去，剛打開房門就感覺到四雙目光灼灼地望向他。
“愣著幹什麼？大比就快開始了！”
“娘，你也去？”沐軒正欲邁步，卻見軒轅夢也站在這裏。
軒轅夢身著一身白色長裙，身姿婀娜，再加上那副舉世無雙的絕美容顏，就如九天之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一般，讓人不自覺被之吸引為之傾心。
沐軒的臉色有些重，今日不比加冠之日，他的對手個個不容小覷。身受重傷，是他如今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所以怎能讓娘在一旁觀戰？
“軒兒，與其讓娘在家裏擔驚受怕，還不如隨我們一同去。”沐璃出聲解釋道。
沐軒看著軒轅夢那堅定的神色，麵色鬆了下來，無奈地出聲道，“走吧。”
還不待他們幾人走到沐府大門口，就見一個人影急衝衝自遠方飛來。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