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坐了幾天,沈一風心態也開始改變了許多。他開始覺得,在學校裏的打打鬧鬧,算不了什麼,頂多就兩個字——幼稚!
現在就算讓他回去學校,或許跟那些學生都會有代溝了吧?當然,那幾個兄弟除外。他們的感情,已經不僅僅是兄弟那麼簡單了。至少在沈一風看來,他們都是親人。
其實在監獄裏,犯人也是得幹活的,這也是普通犯人的收入來源。當然,錢很少,少得可憐。
下午,或者早上沒有坐板的時候,他們基本上都是給各個單位上加工一些費時費力而又沒有技術含量的活,如摘辣椒把兒、糊酒盒、剝橡膠、糊火柴盒、等等。
這一天夜裏,號子的鐵門被打開了,被推搡進一個人。
“你們號裏加一個人!啊——!聽到了沒有?!”獄警在門外大喊著。
一個碩大的包裹被扔了進來,“咣當——”鐵門有關上了,完了傳來了“稀裏嘩啦”的鑰匙聲,然後腳步聲慢慢走遠。
“好唻!”老廣大聲答應著。
來人憔悴的很。頭發淩亂、嘴唇幹裂。就在門裏倚著牆癱坐在地上。沈一風看到他,就想到了影視抗日作品裏的倭國人關押共黨分子的監獄。
“啊!?六子!!”老廣臉色突然一變,原本幸災樂禍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悲傷起來。
那人見到老廣,無力的身體騰的下就站了起來,淚水鼻涕哇哇直流,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快!拿水來!”老廣邊說著邊赤著腳跳下大鋪,一把就把他扶起來,沈一風見此情形,也連忙下去,和他一起把那個人扶上大鋪。
看老廣的神態,此人必定跟他有很大的淵源,沈一風對他也絲毫不敢怠慢。
阿奶端過一些涼開水,老廣接過後,本來要喂它喝,那人自己接過後,“咕咚咕咚——”一碗水一飲而盡。
“你怎麼也進來了?這他媽都怎麼回事?”老廣兩眼猩紅,神情變得可怕。
六子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臉上盡是歲月滄桑的痕跡,“理哥那邊出事了!許昆和金三開始打了,理哥死活不肯歸順他們,許昆就想設計陷害理哥。咱們小街不能沒有理哥,我,我就替理哥進來了。”
“六子,苦了你了!小理他怎麼樣了?”老廣臉上添上了一絲愁容,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幾歲。
六子緊緊抓住老廣的手,目光冷冽,恍若一把長刀,“理哥暫時沒事,許昆也不敢明目張膽跟理哥開戰,有金三那邊牽製著,理哥現在應該不會有事。廣爺,我如果還能出去,我一定手仞許昆!為您報仇!”
“好了,我們會有出去的那天。許昆,是我的,誰也不許搶!不親手殺了他,我此生必有遺憾!”老廣拍著六子,神情變得猙獰,心中的那股火,蹭一下竄了起來,幾乎要吞噬他的五髒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