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海麵之上的不過三人,但那三人都是玄空境修士,哪一個都不是弱者,哪怕他是劍修,也難以同時對抗兩個。
更別說對麵一共有四個窮凶極惡的修士。
華夏很大,卻沒有大到無邊。修真界的玄空境修士隻要是一派掌門,就能夠知道個七七八八。
白發的是鐵臂劉猛,據說是武林人士出身,得了機緣,一步步成長為玄空境修士,已經十來年沒人見過他了。
剃了個光頭的老和尚一言不發,隻是盤坐在海麵,任由波浪拍打卻沾染不得破舊的僧袍。
老和尚叫元豐,百多年前的高手,一身修為在蓬萊域是拔尖的。
最後一人哼哼唧唧,嘴裏片刻都停留不住,他叫劉三刀,聲大如鍾。
他猛地大喝,和剛才一般景象口中說的也近乎一樣:“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別看他如此叫囂,卻不敢真正意義上的下死手,徐寒山身後的唐川不是好惹的,他就好惹?
若不是常虎徐寒山這次的事鬧大了,蓬萊域可能會丟麵子,他們才不會管這等算不得大的事兒。
此刻就算他們來了,也做不出以大欺小的事兒,還是一齊上。
修真者,到了這種境界,對麵子最在意了。
看了一眼身後的和尚,他暗自搖頭,來的人裏麵,莫看他一言不發,確實唯一一個懷有私心的人。
佛教不知何時就開始尋找青蓮居士留下的道通。
青蓮居士所用的腳生金蓮頗和佛教教義,不知多少佛修為此奔波終生。
佛修的執著劉三刀一清二楚,以往也曾暗暗驚奇,後來卻習以為常。
和普通修士相比,佛修就沒有幾個是正常人。
劉猛低喝:“若是束手就擒,還能免於皮肉之苦!”
徐寒山隻是冷笑,不說話。
他對麵,鶴無道長哈哈大笑:“我看你們才應該快快束手就擒,以多欺少,臉麵都不要了!”
劉猛一愣,驚道:“你是相對我等動手?”
“自當如此。若隻有我一人,我倒會出手。隻是你們三人,恐留不得徐寒山。”鶴無道長冷笑不止,望著那個大和尚。
“阿彌陀佛”大和尚頌過佛號,“道長何出此言……修真界已經十餘年未曾有過玄空境修士誕生。徐寒山生性惡毒,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劉猛側目,劉三刀笑出聲來,一眾圍觀的修士就算跟徐寒山又大仇,也不得不暗罵一聲:賊禿。
徐寒山劍修,修的正兒八經的道家術法,現在卻要他轉投佛教,還什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是所有人都不願意麵對的結果,尤其是徐寒山。
他怒目相視元豐和尚:“我生性惡毒?我應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看我已經滅了你佛門,居然比道家還道貌岸然。修佛修到了狗肚子裏了?”
元豐和尚不喜不怒,“施主言重了,斬妖除魔是我輩……”
“照你說的,我就是魔嘍?”徐寒山冷笑,“魔都之外有一苦行僧想要奪得我的步法,想來也和你脫不開關係。”
元豐和尚一聲輕歎,“那是貧僧師侄,已被關入戒律院,數十年不得出宗門。”
“是怕我家主人報仇吧?”徐寒山臉上笑容一直都在,笑得很冷。
“是也不是……”元豐和尚如實回答,他現在已經有些後悔淌這趟渾水了。
“可敢一戰?”徐寒山發出邀請,不想再廢話了。
元豐和尚點點頭,手持禪杖,三兩步便至徐寒山身前。
“他的禪杖重一千斤,是由赤金加以天外寒鐵打造而成,每一擊都有數千斤之重。雖沒有靈器之名,卻有其實。”鶴無道長高聲道向每一個修士介紹著元豐和尚手中禪杖的來曆,威力。
徐寒山身形暴退,長劍帶著無數道劍影瞬息殺至,卻被元豐和尚一禪杖盡皆招架。
轉瞬之間的變化難以以言語說明,一追一逃,徐寒山每一步都有自己的目的,那一朵朵綻放不止的青色蓮花挑釁一般的留在他踱步的地方。
“哈!”
一聲暴喝,元豐和尚揮舞禪杖,一擊撞在空氣當中,肉眼可見的氣流湧動,彙聚成一股,撞向徐寒山。
手一揚,如虹劍氣伴著劍吟,他高聲吟唱:“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青蓮劍歌!”有人淩然,瞪大眼睛仔細觀察徐寒山的一舉一動。
相傳青蓮居士就是一手劍法,一壺濁酒,口頌“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方在修真界創下諾大的名頭。
細細算來,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在場的修士無一人生在那時,隻知青蓮劍歌之名,不知其實。
蓮花飄散,像極了花開花謝,和諧又不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