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沉重的鐵錘不斷的砸在燒紅了的鐵片上,發出清脆卻又帶著點沉悶的聲響。
在這樣一間不算大的破屋子裏,正中放著個大火爐,爐邊架著一風箱。少年左手拿著鉗子,將打的差不多的鐵器浸在水中發出“嗞嗞“的聲音。右手放下鐵錘,順手一拉風箱,風進火爐,爐膛內火苗直躥。將淬火一次的鐵器再在火爐中燒紅,然後移到旁邊的大鐵墩上繼續之前的鍛打。反反複複重複著這一套過程,直到打出想要的樣子。
天已經漸漸亮了,少年抬頭看了一眼窗外,臉上的汗珠滴落在燒紅的鐵器上瞬間被蒸發。用手背拭去臉上的大汗,將已經成型的鐵器放入水中進行最後的淬火。這樣的工作已經持續了一天一夜,雙眼早已布滿了血絲,然後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緩慢。
裏屋的門開了,一名身材與少年明顯成反比的黝黑壯漢走了出來。
“空兒,時候也不早了,進屋休息去吧,剩下的我來收尾。”
“那就交給爹了,我去睡一會,等我起來再來幫您趕工。”說著拖著疲憊的身軀向裏屋走去。
少年名叫段空,其父名為段海,祖上世世代代以打鐵為生。祖輩中出過多位神匠,打鐵的技術登峰造極,算得上是一個大家族。但幾經輾轉,家族漸漸沒落、人丁稀薄。少年的爺爺便離開家,四處漂泊。老來就定居在這豐和鎮上,靠著經營這麼一家破鐵匠鋪為生。
段空回到自己的房間,簡單的洗了把手擦了下臉,衣服也懶得脫就隨意往床上一趟。
“今晚這批訂單就完工了,到時候去張大爺那買隻老母雞給娘燉著吃。”這般想著,嘴角微微一敲。
俗話說得好,人生有三苦:打鐵,撐船,磨豆腐。三者中打鐵居第一位,可見其難度。一名鐵匠,需要日夜在煉爐旁忍受炎熱,尤其在夏日,活著就如同入地獄一般。但這也造就了一名鐵匠超乎常人的毅力和忍耐力。
這次的訂單是一筆大買賣,鎮上的鏢局需要新訂製一批刀劍,完工後的酬勞足夠支撐段空一家一年多的開銷,也可以為身體不太好的母親買一些補品調調身子。所以這幾日父子倆輪換著一人工作一天一夜,這已經是第五天了。
作為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由於家裏條件不好,母親還體弱多病。段空在多年前就已經開始幫著父親打理這家鐵匠鋪,打鐵的技術也已經十分純熟。
雖然身為鐵匠世家的後代,段空從沒想過要在這豐和鎮打一輩子的鐵。小時候,段空最喜歡聽爺爺講他年輕時四處漂泊所見的奇聞異事。從那時起就一直想著長大時能夠離開這豐和鎮,自己親眼去見識見識那些爺爺提到過的奇珍異材、能化成人形的妖獸靈獸、修煉中人所在的仙家福地以及那能夠讓靈魂依附的靈器。
爺爺過世後,母親身體也越來越差,整個家隻靠著父親一個人支撐。既要照顧母親,又要養活兩個孩子,父親經常沒日沒夜的工作。所以身為一個男孩子,段空自懂事起就幫著父親分擔。雖然苦一點、累一點,也慢慢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