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歐陽平尋影覓蹤 常有財行跡可疑
那麼,劉奶奶所說的這個王姓人家,現居何處呢?老人的回答是:“沒有人知道。”
離開劉家集的時候,劉奶奶隻說了一句:“到前街的鐵匠鋪、鞋匠鋪。棺材店、縫紉店,還有茶水爐去打聽,一定要找年紀大一點的人。
“叮——噹——叮——噹——叮——噹……”
下午一點鍾左右,歐陽平和李文化走進了王記鐵匠鋪,一位胡須花白、年近八旬的老者,手裏抱著一個紫砂茶壺,一邊喝茶,一邊對著火爐前的兩個人比劃著什麼。
火爐前的這兩個人,一個用小錘輕輕敲打,年紀大概有五十多歲;另一個掄著大錘使勁的錘打著一塊由紅變暗的刀形鐵料,掄大錘的是一個大小夥子,他上身****,揮汗如雨,年齡在二十五歲左右。
老者一邊迎上來,一邊望了望鐵砧上的那塊由紅變暗的刀形鐵料,鐵料往水缸裏一放,“滋”了一下,騰起一陣白氣,又被放進了火爐裏麵。
歐陽平上前一步:“老師傅,我們能不能向您老打聽點事情?”
那個掄錘的小夥子認出了歐陽平和李文化:“師傅,他們是公安局的。”
“不錯,我們是為對麵巷子裏177號的案子來的,耽誤你們做活了。”
“爹,你帶公安局的同誌到後院坐下說。”說這話的是剛才拿小錘子在鐵砧上敲打的人。
於是,老人領著他們穿過一個仄仄的過道,來到一個院子,院子裏麵有兩棵石榴樹,樹下有一個石桌,石桌周圍有幾個石凳。
“同誌,你——你們問吧。”
“老人家,這小鬼巷177號,在一九七三年前後曾經住過一個姓王的人家,丈夫莫名其妙的不見了,您還記得嗎?”
老人扳著手指頭,嘴裏麵念念有詞:“不錯,是有——有這麼一戶人家,那——那女人——聽說那女人不怎麼規矩,住的時間不長,後來——就搬走了。”
“您知道她搬到哪兒去了?”
“不知道,她——平時也不同我們打交道。哦,想起來了,那女人愛打扮,經常做衣服,對門的趙裁縫——興許知道,你們坐一會,我去把他喊來,還有茶水爐的馬太太。”
“看來有門。”李文化顯得很興奮。
不一會,老人把趙裁縫和馬老太帶來了。
“公安同——同誌,那女人搬到那兒,我也不——不知道。”趙師傅道。
“這巷子裏麵的住家戶就像跑馬燈一樣,人是還記得,搬到哪裏?這還真不好說。”馬老太接過趙裁縫的話茬道。
“趙師傅,馬奶奶,您二位再好好想一想。”
“同誌,您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從不過問做衣服以外的事。”趙裁縫一臉無奈。
“你們要是問個名姓,我老婆子興許還能記得點什麼,出了這個巷子,真不好說。”馬老太麵有難色。
“那好吧,就這樣,對不起,耽誤你們做活了。”
幾個人一同走出王記鐵匠鋪。趙裁縫走了幾步,又轉回頭,他把眼鏡向上推了推,丟了一句話,又把歐陽平他們失落的希望找了回來:“王家的那個女人好像姓崔,她經常和另外一個女人到我店來,那女人我認識,姓達,這個姓很少,所以記得牢。你們可以找這個姓達的試試看。”
“這個姓達的住在哪?”
“住在曹營關巷口,男人在電影院工作,姓常,別人都叫他常秀才,讀過書,他沒有事就喜歡唱幾段京劇,每天下午都要到文化館去。”
文化館就在下街,歐陽平和李文化向下街走去。街上人不多,這是一條古老的街道,石扳路兩邊是青磚黑瓦的明清建築。青石板因為不堪曆史的重負,早就四分五裂、凹凸不平;路兩邊錯落有致、高低參差的牆簷和屋脊由於難耐歲月的風雨,而顯得斑駁頹廢、蒼老衰敗。
走了大約十分鍾左右,他們就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二胡的伴奏聲,拐向南就看見了文化館,人還真不少,不過,全是中老年人。李文化向坐在門口的一位賣香煙和瓜子的老太太打聽,老太太指向一位正在和伴奏師傅試音的中年男人。看樣子就要開唱了。
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幾歲左右,一看就知道是屬於那種理論占領腦殼的人。他一邊往外走,一邊用小姆指將耷拉在右耳上的幾根毛往腦門上捋:“你——你們找我有何貴幹?”
歐陽平和李文化穿的是便裝:“你就是常秀才吧?”
“是啊,我叫常有財,找敝人何事?”
“我們是公安局的,找你——”
常有財額頭和右耳之間的那根青筋像蛇一樣抖動了一下:“我是守法公民,我——我又沒觸犯科條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