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你又賺錢了?”看著滿桌子香噴噴的飯菜,沐曉滿臉都是幸福的笑容。確實,沒什麼比一個下半身殘疾的女孩找到堅實的依靠更讓人開心的了。
“沒。”無鋒搖了搖頭,為沐曉盛了滿滿一碗米飯。
“那還敢浪費。”沐曉瞪大烏溜溜的眼睛,虎起小臉兒看著無鋒,臉上卻沒有任何嗔怪的意思。
“給你補補身子。”無鋒笑了起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傻笑什麼。”沐曉臉騰地紅起來,趕緊低頭吃飯。
“曉,等我攢夠了錢,陪你去上海再看看吧。”
“奪,我不值得你這樣,不值得……”沐曉一瞬間滿眼淚光,下唇也顫抖起來。
無鋒聞言站起身,走到床邊擁住沐曉:“別犯傻了,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那些。“
“可是,我已經不完整了,你不介意嗎?”沐曉流著淚提起頭,看向無鋒的目光除了幸福還有濃濃的虧欠。
“老天讓我們在那個時候相遇,那就是我們的宿命,我最大的欣慰就是,今生我們沒有擦肩而過。”無鋒魁梧的身材也輕微顫抖起來,強壯的手臂緊緊抱住沐曉,像生怕失去一般。
“奪,我愛你,我想做你的新娘。”沐曉淚如雨下,這個文弱的女孩用盡所有力氣摟住無鋒,緊緊地,暖暖地……
“等你站起來的那一天。”無鋒輕拍沐曉的後背,目光中卻有一些迷惘。
無鋒和沐曉的相遇也充滿偶然。
無鋒還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晚秋的清晨,天氣陰沉沉的,空氣也粘稠潮濕,打濕了無鋒的短發。
剛退役的無鋒延續在部隊的習慣,沿著外城公路慢跑。
遠遠地,無鋒看到一個女孩走上高架橋,孤獨的身影在清晨的寒風下蕭瑟落寂。
出於偵察兵的直覺,無鋒感覺到女孩似乎有些不對勁,慢跑中目光一直注視著高架橋上那個孤零零的人影。
無鋒的視力極好,當女孩走到高架橋最高點,緩緩轉過身,無鋒也看清女孩的臉。
那是一張慘白的臉,沒有一點血色。晨風吹起淩亂的鬢絲,露出白皙的耳朵和脖子。一對不大不小正合適的嘴唇也有些發白幹裂,似乎一夜間耗幹水分。小巧的鼻子驕傲地挺立,像是要抗爭命運一般。臉蛋上,幾道縱橫的淚痕格外顯眼,和紅腫的眼睛說明女孩的心情。
女孩的眼睛很大,長長的睫毛又黑又密,烏溜溜的大眼睛此刻卻渙散無神。
純白色的衣襟隨著晨風輕輕擺動,似是在作別這個世界。女孩渙散的雙眼重新聚焦,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曾經讓她無限留戀的世界,一頭栽下高架橋。
啟動,衝刺!
當無鋒看到女孩作別世界的最後一眼和眼眸深處的絕望時,無鋒立刻意識到不對。放鬆的身體驟然緊繃,如獵豹般竄出去。
無鋒的速度很快,加上原本留意,不知不覺間靠近。在女孩堪堪要落地時,無鋒的手也觸到她柔弱無骨的身體。
一切似乎都那麼完美,一場經典的英雄救美在這個並不明媚的晚秋清晨上演,然後雙雙歸入愛巢,幸福一生。
但一切,都被刺耳的刹車聲打斷。
無鋒隻來得及觸到女孩的身體,還沒等全部抱住。一輛小汽車從背後駛來,撞在無鋒身上。無鋒的身體也飛出馬路,摔倒在草坪上。
砰!
重物墜地的聲音響起,女孩的身體還是落到地上,隻是由原來的頭朝下改變成腿。
因為刹車及時,無鋒隻是擦破了點皮,屁股被撞的地方有些酸痛。他一骨碌爬起身,不顧身上沾滿的泥土和草葉跑向女孩。
“你為什麼要救我。”女孩躺在地上,身下沾染大片的血跡,看到無鋒跑來,嘴角勾起一個慘笑,說完這句話便昏過去。
女孩就是沐曉。
沐曉是不幸的,因為身體和心靈上的創傷才讓她走上絕路。她也是幸運的,遇到了無鋒,還有那個及時刹住車沒撞到她的司機。
無鋒瘋狂地抱起沐曉,幾乎咆哮著讓驚愣不知所措的司機打開車門,將沐曉送到醫院。
最後,在醫生的診斷下,沐曉因為中樞神經受損,下半身癱瘓,可能永遠無法重新站起來。
沐曉的外傷並不重,幾天之後出院,被無鋒接到家裏。讓他們奇怪的是,他們都是孤兒。沐曉在孤兒院長大,無鋒則在街邊。
在無鋒的照顧下,沐曉漸漸好起來,緊閉的心門也緩緩打開,內心的堅冰開始融化。在兩人共同度過的第一個除夕夜,緩緩講述了那段蒼白的回憶。
就在和無鋒相遇前的晚上,為了考研上夜課的沐曉走到出租房的胡同時,噩夢來臨了。
一個滿身酒氣自稱明少的男人抓住她,用布條塞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