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秦歌攥緊拳頭。犯罪分子的凶殘程度令人發指，受害人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搶劫發生時來不及躲避的路人。如此大案，在共和國曆史上少有。
“明天，省裏的專家組將進駐寧海，你的刑偵科要全力配合省專家的工作。省委已經向中央打報告了，請求軍方支援，一旦發現犯罪分子的蹤跡，將由軍方負責抓捕。所以，壓在我們肩頭的擔子就是刑偵，一旦找到犯罪分子的線索，破案指日可待。”李局揉著太陽穴。
“嗯，我明白。”秦歌點了點頭，“李局，去哦請求加派蹲點人手。”
“加派人手？還加派什麼？高速公路，出城路口都設置了巡檢，機場、火車站也24小時有人值守，哪裏有那麼多人手。”李局道。
“我想在全市的金店銀行布控，這樣有可能在犯罪分子下一次作案時遭遇，或許能拖延些時間。”秦歌執著地道。
“想法是好的，不過你想過全市有多少家銀行，多少家金店嗎？全市布控又需要多少人？”李局一句話切中要害，“年輕人要有想法，也要切合實際。”
“是，李局，我知道了。”秦歌點了點頭。
“好了，去忙吧，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秦歌滿眼血絲走出李局的辦公室，渾然將抓林北回來忘到腦後。抓起外套邊走邊道，“於姐，和我去趟醫院，又有兩名受害人死了。”
“好的。”於姐推了推眼鏡連忙起身，跟著秦歌發動車子直奔寧海市中心醫院。
“情況怎麼樣？”走進醫院，暖風迎麵撲來，讓秦歌有一種眩暈感。她邊走邊對值守民警道。
“死者是一對老夫婦，女的本來情況不錯，隻是男的突然去世，她承受不住打擊導致傷口崩裂大出血陷入休克，就再沒醒過來。”民警緊跟著秦歌邊走邊道。
“他們的親人呢？都通知了嗎？”秦歌皺眉道。
若要追究起來，警方也有一定責任，畢竟老太太情況還不錯。按照規矩，老頭去世的噩耗不應該讓老太太得知，如果老人的親屬刁難，這件事的善後工作可能不那麼容易。
“他們隻有一個女兒，叫馮雲，就在醫院裏，現在還守在老人的屍體旁。”
“馮雲？”秦歌眉毛一挑，“帶我去看看。”
雪白的病房在明亮的白熾燈下有些晃眼，兩張病床並排擺放，潔白的床單蓋住兩位老人的屍體。床邊，一個女子低聲抽噎，卻擋不住發自內心的濃濃悲哀。
“馮雲？”推開門，秦歌停住腳步輕聲道。
女子停止抽噎，擦了擦眼淚轉過頭，正是和林北一起被帶到公安局的馮雲。
此刻的馮雲憔悴許多，長發淩亂，臉上滿是淚痕，明亮的大眼睛也暗淡無光，仿佛被掏空了靈魂，行屍走肉般活在世界上。
“您好，我是寧海市公安局刑偵科大隊長秦歌，我們見過麵的。”秦歌說著走進病房，“老人已經走了，請節哀。”
“是啊，走了。”馮雲又木然地轉過頭，看向老人的屍體，“早晨還有說有笑的出門買菜，轉眼間，天人永隔……”
看著梨花帶雨的馮雲，饒是秦歌在軍隊練就的鐵石心腸也不禁悲戚，強自打起精神摟住馮雲的肩膀：“想哭就大聲的哭出來吧，斯人已逝，生者堅強。讓他們入土為安才是你要做的，如果傷心，就好好的活下去，讓在天堂的他們放心。”
“秦姐。”秦歌的話勾動馮雲的心弦，她趴在秦歌肩頭放聲大哭，似乎要把所有的柔弱、悲傷、彷徨和無助隨著淚水流幹。
秦歌輕拍馮雲的肩膀，回頭對於姐點點頭。立刻走進4名警察，將老人的屍體送往停屍房冰凍。至於安葬，要等上頭的命令。
良久，馮雲才收起哭聲，看了空蕩蕩的病床一眼。方才民警進來時她已經發覺了，隻是她明白，即便阻攔，也留不住什麼。如同秦歌所說，斯人已逝，生者堅強！
“我陪你出去走走？”秦歌拍了拍馮雲，雖然是疑問的語氣，卻有些不容置疑。
秦歌對馮雲沒什麼特別的感情，隻是一個普通案子的涉及者罷了，這種案子，秦歌辦的沒一千也有八百。要說林北，秦歌倒是恨的咬牙切齒。
不過當得知馮雲的雙親遇害後，她才對馮雲有一種特別的感覺，發自內心的想要嗬護這個和她妹妹一般年紀的女孩，給她一個避風的港灣。
“於姐，我陪她出去走走，你先回警局吧，有事打我電話。”交待好，秦歌陪著馮雲走出醫院。
從早晨開始，馮雲一直沒吃東西，秦歌陪著她走進一家小飯館，要了2個菜邊吃邊聊。此刻，林北睡的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