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子爬到一棵大樹上,小心查看著院裏情況。隻見混沌觀裏已淪為一片黑色的廢墟,燒黑的木頭有些還冒著絲絲黑煙,燒焦了毛的猴子站在石桌上不知所措。
樹枝子暗自慶幸自己放火的時候,鬆開了猴子的繩子。他原本隻想想燒了柴房,為了引起道牙子的注意,怕引火燒身,道牙子就會去撲滅了混沌觀的火。趁修道院裏的人手忙腳亂滅火時,他才趁虛而入去解救樓蘭姑娘。不曾想道牙子隻是把緊挨修道院一側的火滅了,其他的任其燃燒。
“我真敗家,弄得師父無家可歸。”樹枝子暗自罵自己。對於晚上的複仇,他並沒有想好,劍丟了,他的武功還停留在扔磚頭的階段,但是他覺得事已至此,是該做個了斷了。
目前他的第一個方案就是,準備一塊大石頭,守候幾天,等道牙子從樹下路過的時候,自己出其不意將大石頭砸下。靜觀其變,伺機而動,當下隻能這樣了。
“我相信師妹肯定和我一樣還活著。”月亮上來的時候,樹枝子這麼想,“不知道西域的晚上冷不冷,流沙之地,晝夜溫差大。”樹枝子不禁裹緊了身上的衣服,他突然意識到早上師父給的燒餅還沒吃,於是從懷裏摸了出來。
燒餅已經沒有了溫度,樹枝子打開包著燒餅的黃紙,突然他發現黃紙上有點點綠色的熒光,這讓他驚得差點從樹上掉下來。
樹枝子仔細看了紙上的熒光,隱約看出了是字跡的模樣。“完璧歸趙?”他認出了最大幾個字。
等他一個字一個字辨認出來時,樹枝子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他想起來早上大師和師父送他出門時的神情,還有他師父古怪的蛤蟆叫聲,一切都明白了。
樹枝子看著修道院內,燈籠高掛,有人提著燈籠在院前院後巡邏。“哼!報應的時候到了。”樹枝子心裏暗暗說道。他照著黃紙山的一個曲譜輕聲念了幾遍,把調子記載了心裏。
“咯呱,咯呱,咯咯呱,咯咯咯呱!”響亮的蛤蟆叫聲響徹了夜空。
“奇了怪了,此地並無池塘,哪兒來的蛤蟆?”有人在院裏說道。隻聽得偏房門吱呀一聲打開。
“什麼人!”幾個道士拔出劍圍了過去。衝在最前麵的道士被絆倒了,“什麼東西?”
幾個人打著火把燈籠圍了上去,但見渾天儀的大尊正放在地上。“有賊!”眾道士分散開來,有的跑出門外查看,有的上了房頂。
“咯呱,咯呱,咯咯呱,咯咯咯呱!”又有蛤蟆叫聲傳來,隻見大尊下麵爬出八隻蛤蟆,背起大尊往外走,兩個道士在後麵追趕。
“在那棵樹上!”道牙子手裏提著一隻鞋子,指著樹枝子藏身的地方。
“終於出來了!”樹枝子咬了咬牙,開始念念有詞。
八隻蛤蟆背著大尊從追趕的道士胯下穿過,折回院內。蛤蟆四散在大尊周圍,一股衝擊波把院內的所有人都衝倒在地,修道院上下像剛下了一場雪一樣變得白茫茫一片。
“翻天覆地!”樹枝子大喝一聲,院後開始向上隆起,院前向下塌陷,整個修道院開始傾斜。眾道士皆奪門而出,道牙子剛要逃,腳下一空滾入塌陷的大坑裏,眼看倒塌的房屋就要掩埋了他。
樹枝子突然感覺被人用石子打了一下,往下看時,有個人影正站在樹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