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此幕,風笛等人重重吐了口氣,還好,來的及,這兩人無論如何也不能放走!而就算日後北冥殿追查起來,也定然不會像放他們回去追查來的快。那自己這些人,便有著充足的時間準備跑路。
在幾道安心和兩道惶恐的目光中,東涯的大手眼見就要將人握住,突然,虛無的通道那頭,一道恐怖的能量穿透了空間的界限,以著不可思議的速度,趕在東涯手掌落下之前,爆射了過來。
“哼!敢殺我殿執事,爾等洗好脖子,等著受死!”在那恐怖能量爆發而來之時,一道縹緲的冷喝,也是突兀的響徹在風家上空,久久盤旋...
“嘭!”
沉悶的撞擊聲,在東涯急劇收縮的瞳孔下,在他的胸膛響起,可怕的勁道,都是將東涯直接掀飛老遠,撞在了院牆之上,院牆瞬間塌垮成一地廢墟。
難以掩飾的痛苦,在東涯臉上乍開,強忍著胸中的一口老血,凝重的望向院中的通道,可是哪裏還有什麼痕跡可尋。
“噗...”
一口老血抑製不住的還是噴了出來,東涯臉色難看的從地上爬起,先前那道能量,竟然讓他一個半隻腳跨入靈皇的高手都是直接擊成了重傷,可見對方的實力,是有多麼可怕!
“唉!這下麻煩了...”隨手用袖袍將嘴角的血跡擦幹,東涯疲憊的甩了甩臉頰,重重沉吟了一聲,語氣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擔憂苦澀。
下了殺心,要將北冥殿的人全部殺死,這本就是一件需要很大決心和準備迎接死亡的事,殺歸殺,可人跑了兩個,這就更加讓人心思沉重。
不是因為別的,他們將很快麵臨血與火的考驗,那詭異的黑袍人影掌控的特殊能量,東涯也十分忌憚,這次來的是黑袍執事,但東涯明白,下次,便是灰袍,乃至青袍,而麵對他們那較高級別的異修,已然被人重傷了的身體,似乎無法坦然招架。
他們需要逃走,需要離開幕風城,越快越好,跑路迫在眉睫。雖是如此,東涯那隱隱抽動的臉部肌肉,眼睛裏流露出一絲莫名的決然,低垂著目光,用有些力道的手掌,輕輕摸索上被人擊中的胸膛。那裏,屢屢詭異的能量像訕動的黑色幽火,被東涯手指撫上之際,縹緲繚繞,卻沒有被他撫散。
東涯臉上的古怪的凝重神色,越來越濃。胸膛之上除了隱隱作痛的傷勢,殘留的黑色詭異力量,竟然滲進體內幾縷,雖然像是出手那人意外之下信手擊來,威力不大,可東涯卻知道,他對於殘留下來的能量,束手無策,根本無法將它逼出體外。
它們像滲人的寄生蟲般,死死鑽入東涯體內,如同有著生命,可以嗅到美味的靈力源泉。在東涯經脈內稍稍流轉,吞食了偶遇的幾波甘美的火靈力,便是不再遲疑向著那迸發出力量的源泉迅遊而去。
丹田氣海,成了它們最美味的糧食,靈尊九階的雄渾力量全被凝結成的那顆火紅色朱丹,變成了這些詭異黑氣最好的茁壯育床。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幾縷細微的黑氣在東涯的氣海中,攀附上他的靈尊朱丹,如同跗骨之蛆,又似黑色的八爪之魚,瘋狂的開始著吞噬力量。對此,東涯當然不能讓它得逞,朱丹開始迸發火焰,比起之前在外界弄出的恐怖高溫還要更甚幾倍。
好似對著發光發熱的東西有著天生的忌憚,自朱丹開始燃燒,黑氣在發出一些古怪的滋滋之聲後,迅速的離開了去,躲在氣海邊側徘徊不敢靠近,卻始終是在虎視眈眈。而東涯,吐出一口濁氣,驚懼的神色,稍稍安定。不多時,想要火焰去燒,將它們逼走,最好排出體外,可是,這些詭異的東西,火焰襲來便精明的躲了開去,在體內遊走的速度,讓東涯根本無從聚堵。
東涯逼不出這些黑氣,黑氣想吞噬他的靈力,靈力就化作火焰去對抗,兩者竟然誰也奈何不了誰!終於,東涯無奈的妥協了,臉上自今日起,也隱晦的出現了心事重重的神色。想來,任誰被一個像毒刺般的東西紮進肉裏,都不會爽快。
先前的百道火焰,已經將彙聚著積水鮮血的地麵烤的幹裂,像是經過了一場幾十年的嚴重幹旱,田地,哦,不,就連石板也被炙烤的酥了一般,輕輕一踩,便是沙沙聲響起將它們化作一捧細沙。
風笛寒著小臉,一臉揪心的一拳砸在身側台階上,還好,東涯的道行很深,將百道火焰的能量炙烤範圍掌控的很好,並沒有出現過猶不及的事情,所以,蘊含著超強力道的拳頭,便又是將一塊完好的青石砸的裂紋密布,清風稍稍一吹,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崩碎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