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笛,你真要這麼做嗎?”四肢無力的垂在風笛身上,風無痕搖了搖沾滿雨水的消瘦臉頰,低垂著雙眼看著風笛的側臉,沉聲問道。
那個家族是他們的痛心之地,如同一棵長滿毒瘤的植物,可對於要將他連根拔出,風無痕還是有著很多於心不忍。
畢竟,真正對他們出手的,隻有風無道那幾人,其他族人雖說囂張的冷眼相向,可禍不及死啊!
“大...大人!我們風家自問,沒有得罪過你,拿你東西的是那個風家外人,他自己都說與我風家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為何你們不去將他殺了,反而要對我們趕盡殺絕?”緊皺著眉頭,風無道看著蠢蠢欲動的詭異黑袍人們,鼓起些許勇氣,站出來不甘的問道。
風笛才是得罪這群家夥的罪魁禍首,而此時,卻禍及到了風家,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滅頂之災,風無道心中恨不得立馬將風笛碎屍萬段,正是因為他,才讓得風家即將被人連根拔掉。
“為何要趕盡殺絕?嗬嗬,我們做事,難道還要征求你的意見?”袍子裏透出來的輕蔑目光,不耐的從風無道那義正言辭般的臉上瞥過,悠悠一笑,旋即目光越來越冷。
語落,似是被磨去了很多耐心,冥山赫然轉身,袍子下的手掌猛然向著風家一揮,衝著一旁的眾多黑袍人影冷喝道:“殺了他們!”
聽得冥山下令,漫天雨中,頓時響應起一道道冷厲的應喝之聲,上百道人影頓時一晃,一把把詭異的黑色死神鐮刀出現在手中,黑壓壓一片握著散發詭異黑氣的鐮刀,以比這暴風雨更加迅猛的速度,向著不遠處的風家眾人,森然掠去。
黑色的鐮刀之上,慘白的鐮刃在夜雨雷電中,散發著幽幽的滲人寒芒,將湍急落下的雨點都切為兩半,看的眾多風家族人,赫然心驚膽破的一陣頭皮發麻。
而那急速掠來的詭異人影,在下一刻,將真正化身為死神,如割韭菜般,摧枯拉朽的將這百餘條性命收走。
當眾多黑袍人齊動之時,唯一一個沒有武器的黑袍人,怪異的全黑眼瞳,掠過雨幕的阻礙,冷森森的望向另一邊的少年。
極不自然的古怪聲音,也是緊隨著傳了過去,“你這個殺了克魯的混蛋,等你將東西交出來,你的下場將會和他們一樣,嘿嘿嘿,我說過,你會得到報應的。”
感受到那道怨恨的目光,風笛迷茫的雙眼,回過神來,清明的眸子無視布魯那仇恨的黑瞳,淩厲的望向已然出手而去的眾多黑袍人影。那一片藏在黑袍下散發著詭異黑氣的人影,赫然抽動著風笛的心髒。那氣息雖然不同於布魯那種魔氣,可同樣的黑色能量,讓風笛心中警覺大起。
“住手!”
一聲淩厲的大喝,將剛剛轟鳴的雷聲都穩穩壓了下去,少年背負著父親的身影,再次越過橋來,看著上百位靈玄高手,麵色凝重的站於天地之中。
突然的暴喝,讓的所有黑袍人的動作,都是緩了一緩,道道鬥篷下的犀利目光,整齊劃一的猛然循聲望去。
麵對上百位靈玄高手的注視,在漆黑的夜雨中,小小的少年身姿背著自己的父親,筆直的挺了挺胸膛,一股舍我其誰的韻味悄然在他身上慢慢逸散而出。
“怎麼?你反悔了?”轉過頭來,冥山的一雙眸子帶著些許詫異,淡淡道。
“沒有,隻是我要的不是將風家全部鏟除,隻需要除掉其中幾人就可以了。”眸子掠過風家那一張張嚇得慘白的臉頰,輕輕吐了一口氣,平淡道。
“既然如此...隨你!現在想幹掉哪個,都由你做主...”冥山那黑色袍服顫了顫,帶著些許戲諛笑意的聲音傳了出來。現在幫風笛殺掉他的仇人,然後將魔信石拿到手,至於待會兒自己怎麼做,風笛便再也幹涉不了了。
聽到冥山首肯,風家眾人卻是如同大赦一般,眼神瞬間活了過來,一道道帶著極度火熱的祈求目光,一眨不眨的望向風笛,他們此時,恨不得風笛是自己的爹媽,因為現在的生死,全部在風笛的一語之中。
冷淡的目光掃視過風家眾人,看著那一道道泛著異彩的眼睛,風笛心中微微一顫,就在不久前,他還清晰的記得,這些人的目光,充滿了無情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