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本來屬於上官若煙美好的一天,在王古到達風家的黃昏,漸漸失去了它的色彩,黑夜便是如同一張無邊的麵紗,悄然將大地籠罩,繁星點綴,月色寂寥。
“咦,今晚怎麼是雙星伴月?這...恐怕是哪裏有災禍吧;嗯?紫微星明?這又是聖人救世的異相....”摸索著下巴,東涯緩緩的走在庭院之中,仰頭若有所思的望著夜幕中的星象,眉頭漸漸皺起。
這僅有的幾步路,在東涯胡思亂想中,卻是走了小半天。當踱到房門之前,東涯才恍然將望向天際的目光收回,無奈的笑了笑,對於天上的異相,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不再想它。
又往前邁了一步,東涯大師伸了伸有些酸疼的腰背,望著自己的屋門,舒服的晃了晃腦袋,隨後手掌探出,將屋門緩緩推開。
看著身前漆黑一片的屋子,東涯不急不緩的腳步突然停住,慣性的望了一眼旁側的風笛那同樣烏漆抹黑的房間,雙眼赫然一怔。過了片刻,似是想起什麼,雙眼再次恢複了色彩,旋即摸了摸下巴戲諛一笑,自言自語道:“小家夥出去一天了,還真跑風府要人去了,嘿嘿,不得不說能將風家那小家夥給收拾的服服帖帖,真是給我東涯長臉啊,哈哈...不過,他這一趟似乎不會順利啊。”
強大的靈魂力在這漆黑的夜色下,猛然從鐵寶齋內傳出,順著人影慘淡的大街,向著風府狂掃而去。
僅僅一眨眼的功夫,東涯再次睜開雙眼,望著空蕩蕩的庭院,其臉龐上的笑意,漸漸變得低沉,取而代之的,是從未顯露過的怒意:“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我的弟子你們都想動!!!是我沉寂的太久了?哼!我收這麼個徒弟容易嗎我?你們膽敢動他,那這幕風城你們也沒必要再呆了。”
“嘭!”手掌一揮,大力的將屋門關上,屋內傳來東涯大師氣憤的哼聲,便沒了動靜,連燈火都沒有點亮。
幕風城這個萬籟俱寂的黑夜,本來臨近年關,張燈結彩的一片歡騰之景,可今夜卻獨不同。
家家戶戶可謂都是人去樓空,萬人空巷般的大街小巷,也沒有一絲嘈雜。而與這做著鮮明對比的,則是城主府周圍,人頭攢動,雖無人高聲,可這熱鬧擁擠的氛圍,卻告知著人們,幕風城的老老少少,全部聚集在了此地。
“天色已晚,他怎麼還不出來?難道風家的人會對他不利?”掀起馬車窗子上垂著的絲簾,那個吸引著所有人注意的靈動少女,焦急的望了風府那朱紅色大門一眼,在王古進去後,大門上的那兩個冰冷的扣環,再也沒有晃動過,隻有門口的兩個大紅燈籠,無精打采的搖曳著淡淡的燭光,讓少女的麵色無法平靜。
“若煙妹妹,你急啥,嘿嘿...你想想風笛那混蛋改名換姓把咱們騙了這麼久,讓風家的人教訓教訓他,多好的事兒啊!”望著少女那精致的絕美臉蛋,車窗外的上官宇匆匆咽了一大口唾沫,大大咧咧的張了張大嘴,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有些粗獷的聲音,聽在上官若煙耳中,少女當即寒了寒臉,不滿的挺了挺瓊鼻,美眸帶著一絲幽怨衝著上官宇微微一瞪,當即放下簾子,不想理他。都什麼時候了,上官宇這個大老粗還想著開風笛的玩笑呢,上官若煙心中不是滋味。
“嘿嘿。”見狀,上官宇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咧嘴傻笑一聲,趕忙朝著馬車靠了兩步,再次笑道:“若煙妹妹你生氣了?嘿嘿,哥哥我剛才開玩笑呐。風笛那家夥可是東涯大師的弟子,就是在風家住上十天半個月的,他們也不敢動他,哪用得著咱們替他瞎操心啊。”
聽得馬車外,上官宇那訕訕的笑聲,上官若煙思量了片刻,誘人的小口微張,輕輕舒了一口氣,緊結著的眉頭,緩緩散開。
“哼哼...但願如你所言吧!不過,宇哥哥,你要是再敢說風笛的壞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馬車裏傳來少女那輕靈的聲音,聽得上官宇微微一愣心花立刻怒放,而聽到那話中的意思,上官宇頓時虎軀一抖,滿臉變的苦澀。
“這才多久啊,煙兒這小丫頭,竟然為了那家夥,都要不認哥哥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上官宇哪裏不如他了,他不就比我厲害一點嘛!可是他長得...呃,長得也就是比我好看些,可是我比他大啊,還比他高,哼,論重量,我一條腿都能在地上砸個坑,小笛子那家夥他能嗎?他能嗎?...”不滿的皺起額頭,上官宇對上官若煙的不公平對待,滿心不服的嘟囔道。
聞聲,車內的少女伸出如蔥玉指,掩著小口輕笑了幾聲,對上官宇的無賴般的吐槽,輕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