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用一句話,自亙古以來,眾生靈在泱泱大世中上演著各種大戲,然而,追求的無非就是擁有吃肉的自由和自由吃肉的能力,這才是萬物生靈奮鬥的終極目標。
當然,這個“目標”包含著許多意義......
沿海的鄉下時至寒冬,千山飛雪,寒風厲嘯...掠過遠處之山,墮入山下之海,驚濤拍岸聲聲中,將山上的兩道人影蕩了出來。
“咳咳咳...”
氣憤的望了一眼身前這個衣著光鮮,似乎永遠不應該出現在鄉下的年輕男子,牧笛單膝跪地俯著身子一陣劇烈咳嗽,他穿著一身不知幾個年頭的發舊校服,單薄虛弱的身軀與這天寒地凍的大雪山丘,極為格格不入。
更紮眼的,是他那破舊衣服上,一刻不停滴淌下來的血跡。
牧笛的衣服本來不破,舊是舊了點,隻因他是個孤兒,自記事起,便對所謂的爸媽一詞,很是生疏,好在他命有點兒硬,一位好心的爺爺將他收養,雖然生活拮據,但也算是長大成人了。
可惜的是老人在精心照料牧笛的幾年中,身體越發衰老,以直線下降的速度與世長辭。
照迷信的大嬸兒們的話來說,牧笛是個災星,生生將一個還可以活上二十來年的老頭給克的縮短了一半壽命,關鍵是,老人死的也很是蹊蹺,竟然在一個晴朗的夜晚被一道天雷給活活劈死!讓的牧笛再次孤零零的從十多歲艱難的活到了十九歲。
好人沒好命,還受到了天譴,自然而然,牧笛在鄉下成了眾所周知的災星。敢和他親近,必被克死。
他們這麼看牧笛,在牧笛看來,肯定是有原因的,他總感覺那些‘刁’民之所以會針對他,是因為爺爺留給他的那枚玉佩。因為那枚玉佩,老值錢老值錢了...
思索著眼前這人來找他的目地,牧笛掙紮著忍著劇痛站起了身,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再次握緊了拳頭。他那一張由內而外散發著青春氣息的清秀麵孔上,眸子深邃漆黑,鼻梁高挺被凍得發紅,秀氣的小嘴發紫,整個臉色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
“算了吧,別掙紮了,我不想殺你,因為你這種貨色真的不配!”不耐的望著牧笛不屈服的站起,那位衣著光鮮的年輕人皺了皺眉毛,聲音極其輕蔑不滿。
“嗬嗬,是怕髒了你的手嗎?”牧笛搖搖欲墜的走了兩步,望著這個應該應有盡有的年輕人,苦澀的自嘲一笑,自嘲之中,對方的高傲還是讓牧笛心中難以壓抑的很不舒服,如同沒有尊嚴!
他們兩人本來就像塵埃之於皓月,一個天上耀眼,一個地上滾爬,根本就不應該有所交集。
之所以有了交集,是因為爺爺的那塊玉佩被對方看上了,而想到對方的身份,牧笛有些意興闌珊起來:“你本來不就是幹這個的嗎?玉在人在,放心,你不殺我,是鐵定拿不走那東西的。”
“哦?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找死的!也罷,我既然綽號叫做冥王,那就送你一程吧。”自稱冥王的年輕人微微一怔,而後淡淡歎了一聲。那種典型的居高臨下般的態度,對牧笛像是在施舍一般。
被殺還要施舍...這種語氣,聽得牧笛暗暗握緊了拳頭,可是,兩人之間的巨大差距,不論是財力還是物力,還是武力,他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我在你眼裏,是不是連條狗都不如?嗬嗬...你有沒有想過,倘若有一天,局勢翻轉,你被我這麼對待,你會有何等表情?”揉了揉額頭,牧笛兩眼直勾勾盯著冥王,闡述著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抱歉,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
冥王如同看死人一般,慢吞吞的走到牧笛身邊,他緩緩抬起手中的匕首,竟然就在牧笛的注視之下,向著他的胸膛刺了進去。動作簡單利落,牧笛早已無力抵抗,隻能任憑著那把鋒利匕首刺進胸膛。
“嘿嘿嘿,多麼美妙的一刻啊,很快的,你就能去見閻王了。”
看著順著刀刃流出的鮮血,冥王臉上突然浮現些許興奮的病態,他似乎很喜歡這種感覺,喜歡看到別人在漸漸死去之時流露出的神情。
“咳咳...既然沒有那麼一天,那麼...一起死吧!”
牧笛突然抬起眼皮,雙眼之中充滿著一抹決絕!開口之間,更是直接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抱緊冥王,向著懸崖翻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