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憶真經曆過昨天被挾持成人質的驚險後,在陽光普照的早晨準時出現在雜誌社的工作間。
她昨天淩晨一點醒來後,披上一件外套,坐在房間裏的寫字台前寫了最近拖欠的文章,隻有在沉寂的深夜她才可以靜下心來寫出文字,白天的時候她的心無法安定。
今天一開始的工作狀態就很低迷,她不願再動筆多寫一個字,因為文字相間的靜默隻會與她心裏無底的空洞連成一片。
藍憶真的辦公桌上擺放一大張畫紙,她在用手中的鉛筆畫一幅工藤新一的素描,她沒有繪畫的功力,但是憑借對他的喜歡足以讓她畫筆下的人物栩栩如生。
一個又一個工藤新一的畫像在她忙不停歇的畫筆下呈現在紙上,藍憶真的腦海不斷湧現曹世逸的臉。
她手中的畫筆被悄然放下,畫紙的人物已經越來越像曹世逸的輪廓,她把畫紙翻到背麵的空白,不想看到曹世逸的樣子。
藍憶真望向窗外晴朗的陽光,淡淡的藍天上有幾片雲層,空氣中的朝氣令她心裏的灰暗被壓得更低沉。
她站起身,想離開這個讓她感到壓抑束縛的房間,雖不知自己想去哪裏,但是她腳步堅決的離開了雜誌社。
藍憶真沿路閑暇的散步,仰起臉對著一片晴朗的天空說:“世逸,不是我不想見到你的樣子,而是我不敢見到你的臉。因為我的心隻要一想起你,就感到如被壓在山底的沉重,對你的想念已經把我的心髒洞穿了。無法見到你的鐵錚錚的事實把我想見到你的心逼到死角,我蒼白無力的心情也無法給我力量支撐我做任何事,我被夾在兩難的縫隙間,除了一具隻剩呼吸的軀體,其實我的靈魂早已離開了人間。我好想見到你。”她在說最後一句話之時露出淺笑。
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挽著男友的胳膊走在街上,就在藍憶真身後的位置,他們聽到藍憶真這番話以後,相顧互望的目光裏都帶著懼意,於是站在原地停住了腳步,看著藍憶真走遠的背影拉遠與他們的距離。
藍憶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裏,也許她就會這樣不知疲倦地向前走一天,直到夕陽西下。
陽光之下藍憶真在沒有盡頭的街邊走著,從車來車往之間傳出嘈雜在她的世界溶解成一片安靜,不息的人潮也幻化成一處荒漠,她的內心產生會走到曹世逸麵前的奢望。
她飄渺的視線中闖入一個跌倒的小孩,他的腳上穿著旱冰鞋,他的媽媽在教訓他:“趕快把它脫下來,在馬路上滑冰多危險!”
藍憶真的腦海猛一閃光,她想起了一年前的冬天自己和曹世逸在滑冰場滑冰的情節。
那一年的12月,很難看到純藍的天空,陽光在幹燥寒冷的空氣中充足地灑在大地。
藍憶真的脖子上纏了兩圈粗毛線織的圍巾,身穿加厚的羽絨服,一隻手戴著棉手套,另一隻手由曹世逸的手提供溫暖。
曹世逸身穿深藍的長外套,緊握藍憶真的手。
二人手牽手地走在街上,不時有從他們旁邊經過的路人回過頭看他們,所有的女孩都會投出驚羨的目光,又帶著妒忌。
藍憶真問曹世逸:“你以前有滑冰的經曆嗎?”
曹世逸轉過頭注視她:“沒有,應該會很有趣。”
在人氣活躍的滑冰場裏,有很多人穿著溜冰鞋在冰場裏快樂地滑行。
藍憶真扶著曹世逸的手勉強能站穩,當她放開曹世逸的手自己獨自前行時,立時跌倒。
曹世逸來到她近前,問她:“疼嗎?”
藍憶真望向他關切的目光,笑著搖頭:“已經不疼了。”
藍憶真經曆過幾次鬆開曹世逸的手就會跌倒的失敗後,不敢再放開他的手,在他的扶持下才可以站穩。
曹世逸天生的平衡感就很好,一次也沒有跌倒,可以在冰場自如地滑行。
藍憶真在拉著曹世逸的手時也漸漸可以在他的帶領下感受到加速滑行的快樂。
藍憶真與曹世逸的笑臉相對之時,因為彼此之間感受到同樣的快樂,對視的目光更加強烈而難忘。
當晚藍憶真感冒了,她坐在床頭,用被子裹住自己的全身,時而伸出手撕一截衛生紙擦鼻涕。
床頭櫃的手機傳出鈴聲,她伸出手拿起電話,說:“喂······”
曹世逸在電話裏聽出她的聲音不太一樣,問:“憶真,你的聲音怎麼了?”
藍憶真回答:“我感冒了。”
曹世逸緊張地說:“是不是今天在滑冰場著涼了?我馬上去見你。”
藍憶真阻止:“已經很晚了,爸媽都肯定睡著了。”
曹世逸神經依然緊繃,說:“好吧,我明天早上再去。你吃藥了嗎?”
藍憶真微笑回答:“吃過了,現在嘴裏還有苦味。”
曹世逸說:“一定要按時吃藥,是不是很不舒服?”
藍憶真的鼻涕流下來,她撕下一段衛生紙擦鼻涕,回答:“聽到你的聲音好多了。”
曹世逸眉頭緊皺:“真想在你身邊陪你。”
藍憶真說:“你明天早點出現。”
曹世逸溫柔回答:“我會的。”
藍憶真對著電話說:“晚安,你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