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滿灰雲的天穹降下密集的雨幕,城市陷入雨天的安靜。穿透耳膜的雨聲衝沒卷入灰塵的喧囂,淋去車輪駛過的轍痕。馬路上的車流急速奔馳,人們用雨具阻擋想要與他們親密接觸的雨滴,避之不及。擁有數個晴天的城市此時被雨神掌管。
雨水滑過雜誌社的玻璃窗,昏暗中的沉悶使人昏昏欲睡,在這裏工作的人通過聊天來補充活力。
一張貓咪頭靠食盒睡覺的照片被幾人圍觀,她們都直呼好可愛。
“這張是我家貓咪伸懶腰的照片,是不是更可愛?”花凡笑如陽光。
花凡身穿糖果色的短裙,微卷的長發垂在腰間。她的內心如她最喜歡的向日葵一樣,追隨著陽光。
花凡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喜歡逛街,喜歡養寵物。幾年後的她更喜歡用憂鬱的眼神發呆,完全找不回原來的自己。她說也許這才是她的本性。
從門口走進來的社長驚得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回到自己的座位,繼續工作。
與社長並肩而行的陌生人的背影在花凡眼前揮之不去。
嚴冷峻身著白襯衫,外穿一件淺褐色的西裝。他和社長交談時的態度謙和有禮,舉止溫文爾雅。
社長推開他女兒特例的單人工作間的門,看到經常看到的一幕,他無奈的神情閃過一絲痛惜。
嚴冷峻跟在社長身後走進了藍憶真的房間,一陣清香迎麵撲來,他看到桌子上擺著一百朵白玫瑰。
藍憶真頭枕胳膊伏在桌麵,熟睡的麵容透出疲憊,柔軟的黑發長長地垂到桌子上。
在她胳膊旁邊是一幅未完成的繪畫:年輕帥氣的工藤新一眼神裏的自信逼人。
在未來的一天,藍憶真對嚴冷峻說:“我不會因為世逸像工藤新一而更喜歡世逸,卻會因為工藤新一像世逸而更喜歡工藤新一。世逸就像工藤新一一樣完美,是我真實的美夢。我不敢看世逸的照片,就用畫筆彌補撕心裂肺的想念。”
在畫紙的空白處有一個小小的花紋,是藍憶真的淚滴蒸發後留下的足跡。
隱隱的音樂響在房間裏,社長拿起正在播放中的手機,在他想要按下停止鍵時,嚴冷峻阻止了他。
他說想要聽聽裏麵的音樂,他拿起從藍憶真耳朵掉落在桌麵的耳機。
輕盈的鋼琴聲緩緩建造通往天空的階梯,哀婉傷感的《天空之城》鋼琴曲將嚴冷峻帶出腳下的地麵,仿佛純潔的雲圍繞著他。
掛在玻璃窗的雨珠點綴房間裏的陰暗,藍憶真靜美的睡容像奪目的白玫瑰一樣超脫凡俗。
嚴冷峻凝視著帶給他夢境的女孩,醉人的芬芳令他陷得更深。
《天空之城》的旋律彌漫在他的心間,凡世在他心靈踩下的腳印都被填補。
社長對他說:“非常抱歉,她總是這樣。我馬上叫醒她。”
嚴冷峻急於阻止:“不用打擾她,我們可以更改采訪的時間。”
藍憶真睡醒後,她走到窗前,看向窗外的街景。她心裏默默感謝雨天帶給她的安心,幫助她趕走了城市的嘈雜紛擾。
她打開窗戶,冰涼晶澈的雨滴打落在她臉上,她毫不在意,因為她的心已經被冰裹千萬層。
社長站在門邊,對她的背影說:“別站在那裏淋雨,會著涼。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我們回家吧。”
藍憶真坐在爸爸的汽車裏,看著模糊的玻璃窗,越來越暗的天空遮蓋雨水迷蒙的城市。
社長小心翼翼地累詞造句:“憶真,我想讓你采訪一位很出色的鋼琴家,別人寫的稿子我不放心,你對鋼琴有特別的感受,寫得會很深入人心。”
藍憶真一口拒絕,沒有考慮一秒,她的眼睛始終看向車窗。
社長也隻能默不作聲,他唯恐再刺激藍憶真支離破碎的心。
嚴冷峻等候在咖啡廳,心跳得紊亂來至夢境中的人即將真實出現在眼前。
他看到一個笑容像太陽般閃耀的女孩向自己走近,花凡站在嚴冷峻對麵:“你好,我就是約你采訪的記者。我看了許多你彈奏鋼琴的視頻,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采訪你。”
早已站起來的嚴冷峻微笑著在花凡對麵坐下,他心中並未因為她給他的感覺與烙印在腦海的那一副畫麵截然不同而失望,因為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刻仿佛不真實的美好。他將花凡當成了藍憶真。
采訪結束後,嚴冷峻坐在車裏不停地向前行駛。他的眉頭疑惑糾結,藍憶真留下的夢幻正在如雲變淡。
花凡坐在咖啡廳裏,臉上帶著甜蜜的笑意,用筆寫著草稿:
嚴冷峻是一位天才鋼琴家,年僅幾歲就能彈出世界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