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彩!”一句叫好聲斜斜傳來,舉目望去,可看到一個高如山嶽的身影。男人身高八尺有餘,目若朗星,鼻直口闊,麵生倒鬢。寬肩細腰,威風凜凜,真真一副好相貌。
“哈哈哈,二弟過獎了!”虎背熊腰的贏虔大笑著騎著馬過來,招呼著手下把羽箭正好射在兩眼之間的一隻花鹿抬下去,此時那鹿還猶自睜著眼睛。“不愧是大哥,吾真是萬不及也!”男人苦笑著衝著贏虔搖搖頭。
“說甚麼話,打小公父都是手把手教你,我可沒有這個福氣,若是你不如我,當該挨打!”贏虔撇撇嘴。“哈哈,想起來那時,我偷懶不用功,公父氣極打我,每每都是兄長你替我挨打,我在一旁哭泣。”男人,也就是嬴渠梁,臉上浮現懷念的神情。
“你那時多大一個奶娃,公父的巴掌憑地這麼大,一巴掌落下去還不是個皮開肉綻?”贏虔粗著嗓子大聲嚷嚷。“大哥,二哥,怎的不裏來,這隻兔子好生狡猾,費我這般功夫!”噠噠的馬蹄聲轉瞬來到了身旁,清脆的聲音不禁讓二人轉過頭去。隻見一騎著馬的女郎俏生生的立在兩人背後。
“小妹,生長得十六年,還如此愛耍該怎生是好!”贏虔扯著破銅鑼似得嗓子“痛心疾首”的歎息。聰明伶俐的贏嵐如何不知道自個兒大哥心裏的那點小九九,隻見大秦的這位國女眉毛一挑,露出八顆整齊潔白的牙齒,“我如今的確好生得耍,那大哥何時能討個嫂子來同我一起耍處?”贏嵐眼中的戲謔讓贏虔尷尬萬分“這,大哥要隨你二哥一起上陣殺敵、保家衛國,哪有閑心談這兒女情長,丫頭片子,管你大哥身上來了?”
“那我也要隨二哥上陣殺敵、保家衛國,我手裏的長刀可不是吃素的!”贏嵐昂起了潔白的小下巴驕傲地說。說實話,贏嵐並非十分絕色,但卻非常耐看,靈動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兄弟倆。
“是、是,你的常月刀也是要喝血的!”嬴渠梁哈哈大笑道。“我們大秦人不論男兒女郎,都是能上陣殺敵的好兒女,都是咱們大秦國最強盛的血液與力量,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血不流幹,誓不休戰!”嬴渠梁的目光頓時豪氣萬丈。
“二哥當真好血氣,為咱們大秦長臉,若是秦民人人如此,何愁不敗魏狗!”贏嵐義憤填膺的握緊了小拳頭。“好啊,咱們小妹以後定是一個巾幗女將了。”贏虔嗬嗬的笑著。“那是自然,我……”
“報!”一名士卒有些焦急的進來,單膝跪地道,“大公子,二公子,三公主,現魏軍已南下,越過黃河東岸直達西岸,勢如破竹,此時已兵臨函穀關下,國君命大公子二公子前去相商!”
“什麼?”嬴渠梁贏虔兩人臉色齊變,“怎麼會……”贏虔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語道。“大哥,莫慌,此事還待吾等見過公父再議不遲,萬萬不能魯莽行事!”嬴渠梁深知自己這位兄長的脾性,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可是後悔卻也來不急得了。
“小妹,你先自行回去,我和大哥去見過公父,你也莫要急躁,我們去去就回!”嬴渠梁看著贏嵐嚴肅地說道。“我曉得,你們不必擔憂。”贏嵐雖性子古靈精怪,但畢竟是一國之女,還是識得大體的。
嬴渠梁與嬴虔急急地踏進大殿,“公父呢?”贏虔四處不見公父,焦急地詢問著近衛。“君上使我轉告大公子二公子,讓你們來了就去書房尋君上。”近衛恭敬的說。
“多謝!”兄弟二人又直直奔向書房。
“叩叩!”
“進來。”
二人對視一眼,推開書房門,“公父,現在魏國……”
“勿語!”贏師隰目光如炬的看著倆兄弟,嘴邊慢慢滲出了一絲奇異的微笑。
函穀關內。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一名將領模樣的男子衝著眼前幾百名輕騎營內的死士熱血沸騰的呐喊著。“赳赳老秦,複我河山;血不流幹,誓不休戰!”上百名死士喊聲如滾滾驚雷,震耳欲聾。
“好男兒,赳赳老秦,血戰到底!”
死士營中。
“六子,你說咱們能贏嗎?這魏狗都打到關外了!”一名士卒模樣的轉頭問旁邊的一個少年,那少年發絲散落在臉上,看不清相貌。此時正背對著士卒收拾著什麼,聽見他問這話微微抬起頭來,露出一張髒兮兮滿是灰塵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