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軍,敵軍已然出擊,是否依計行事?”空曠的大帳內陳設寥寥無幾,身著一襲黑衣的軍漢半跪在軍案前肅穆凜然,冰冷的話音,不帶半點感情,如機械般平穩死寂。
“趙括啊..趙括....惜哉!惜哉!”
“諸將何在?”沉穩的問詢聲隨著一句感歎驟然而起,雄偉的身影,不動自威,這是屬於武安君,戰無不勝的大秦上將軍的赫赫威儀,靜坐在案前,手中的茶已放下,森嚴的目光直視著前方。
“末將,蒙驁,王陵,王翦,王賁,拜見上將軍!”
幹淨利落應答聲中,四道身披重甲的身影已立於軍案之前,微微俯身的軍禮都非常的從容,不帶絲毫狂野之風,似乎經年為將所養的殺氣都已內斂,看著有些文人之風,可惜四人俯身時,那一絲不經意的眼神漏出的灼熱出賣了他們,那股灼熱的似乎能燒盡一切,蘊不出半點憐憫!
“趙軍,已入局中,王陵,蒙驁,二將聽命,命汝等於西饒至後方堵截趙國主帥所部,拖至大軍合圍,不可懈怠,貪生,違令者斃!”
“王翦,王賁,命你二人火速支援司馬,蒙放二部,分割地方主力大軍,若明日午時未至,延誤軍機者斃其族!”武安君言辭中不經意顯出的殺機,透出老秦人治軍之森嚴,律法之嚴苛,不愧為百戰之師。
“諾!末將告退!”
“諾!末將告退!”王陵,蒙驁四人依次躬身行禮後退出大仗,轉眼已不見。
“秦三,活捉趙括,能否?”大帳中又隻剩了黑衣軍漢與武安軍二人,天色漸暗,武安君慢步的向大帳外走去,卻不忘向黑衣軍漢的詢問,望向軍漢的目光中帶著些期許,像是渴望能得到心中的答案!
“三成,吾部盡出,斃亡八成!”黑衣軍漢在四將進來時已立於大帳內側,此時隨著君侯的步履也慢慢走向賬外,低頭思索片刻,答起話來,隻是僵硬的麵部在答話的瞬間似乎扭曲了下,說不出的詭異。
“傷亡如此,這趙括小兒有此本事嗎?此子若有此能,焉會至於此?老三,這些年汝部已殺不來人,汝部的刀是否已然腐朽!”初始還有些詢問之意,但漸漸沒有開始的淡然,言辭之中殺意肆意而出,有如實質。大帳外武安君望著皎潔的月色,握著甲下大劍右手緊緊收起,說不出的森寒。
“趙括,自然沒有此能,但他父門下有一客,號萬人敵,隻是不顯名利,隱匿其府中安身,
汝部前些時,有意擄其父,然未近其府,已三隊盡沒,可怖是皆力竭而亡,周身未傷!故方才所言,言勝或許不足,言敗已不為過了!”名為秦三的黑衣軍漢並沒有為君侯這逼人的殺意所動,平靜泰然的回答著,蒙麵的衣巾沒有一絲抖動,顯得波瀾不驚,從容淡定。
“萬人敵,好大的口氣,不過能令你等有如此傷亡倒也有些本事,是否能為我大秦所用?”武安君略微暴怒的心情平撫下來,有些訝異的問著,似是感歎趙氏門下還有此等人才。
“周氏!”秦三冷冷道。
“那依計行事吧!不過有此人在,會不.....”聽到秦三的回答,武安君沉默了良久,神情似乎有些倦怠,語氣低沉了許多,久違的透出了些許不安。
“不會!黑冰所至寸草不生!上將軍盡可心安!”說著這話的秦安仿若變了許多,鋒芒畢露,霸氣凜然,哪有剛開始肅穆下的卑微,君侯質問下的平靜泰然。
七日後,午時,趙軍大營,“大將軍!右翼所部突圍失敗,已盡數被俘,無法來援,吾軍退路失了.....吾軍退路失了....”一名小將掩著左肩倉皇的跑進趙軍主帳,瞬間跪倒在主將麵前,鮮血隨著甲胄溢出,俊秀的麵龐此時已被鮮血與泥灰沾滿,一臉的驚懼,本應靈動的雙眸已變的木然,嘶啞的聲音不斷的呢喃著。